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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_繁朵【完结+番外】(246)

  “如果只是走个场面,这种话很不该说出来吧?”盛惟乔心中疑惑,下意识的侧头打量起众人神qíng——她之前以为只是走个流程也就是了,所以压根没上心。

  这会一打量,顿时就发现,公孙夙与盛睡鹤神qíng看似平静,眼中却毫无轻松之色,而其他人也是不断jiāo换眼色,竟隐隐形成两派对峙,颇有暗流汹涌之意!

  盛惟乔心中一跳,“这是什么qíng况?”

  她想旁敲侧击的问个清楚,但这时候盛睡鹤却似有所觉,将手背到身后朝她摇了摇,示意她不要参与进来。

  盛惟乔皱着眉头扫了他几眼,到底还是听从了这个暗示——接下来盛睡鹤跟那些人你来我往,围绕“该不该对公孙应敦从轻发落”这个问题唇枪舌战了足足一个多时辰,以至于盛惟乔面前的瓜果都换了两轮了,这问题总算分出了结果:公孙应敦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先受三刀六dòng之刑,完了剥夺少海主以及公孙氏血脉的身份,贬为奴仆,而且即使日后立下大功,也仍旧是奴仆!

  盛惟乔听到这结果时差点就直接说出来了:“这跟要他命有什么两样?”

  三刀六dòng一直都是帮派盗匪之中的老规矩之一,但也分等级:如果是普通的事qíng,一般都是在大腿或者小腿上扎上对穿的三刀,如此正好六个窟窿——这种大部分都是可以养好的,也还罢了,只是些皮ròu痛楚。

  过错严重,比如说公孙应敦这次,那就是在躯体上扎三刀了,而人的躯体致命之处极多,五脏六腑,心脏,咽喉,重要经脉……随便哪里擦着碰着,不死也要落下痼疾!

  见盛睡鹤跟公孙夙居然没有反对的表示,盛惟乔挑了挑眉也没吭声:轮到跟公孙应敦的关系,这两位比自己亲近多了,他们都不急,料想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qíng在里面?

  就算没有内qíng,盛惟乔也懒得出头——毕竟她跟公孙应敦统共也没见过几回,要说因为名义上的姑侄就感qíng深厚那是不可能的,眼下肯以德报怨的来帮他求qíng,全是冲着公孙应姜的面子了——她现在满心想的都是赶紧回盛府,好不容易谈妥的结果,万一因为自己cha话又生波折,谁知道后天还走得了走不了了?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等会就去给那混账用刑吧!”公孙夙环视了一圈四周,拍板道。

  盛惟乔闻言忙道:“海主,观刑我就不去了,不如我先回去吧?”

  她可没兴趣去看那么血淋淋的一幕!

  这点无论公孙夙还是盛睡鹤以及在场其他人都能理解,其实盛惟乔就是想去,这些人也肯定会劝她别去的——万一把这娇生惯养出来的大小姐给吓坏了,再来个昏迷四天四夜,盛兰辞不跟玳瑁岛上下拼命才怪!

  如此盛惟乔福了福,与众人告辞之后,就独自出了议事堂。

  到外面汇合绿锦绿绮,回到院子里,公孙应姜正等的心急,看到她一个人回来,慌忙迎上来问结果。

  待听盛惟乔三言两语说了经过,却也松口气,道:“三刀六dòng?这没有什么,只要是小叔叔主刑,别说三刀六dòng了,九刀十八dòng都不会伤着要害——这是应敦该受的,他那个脑子该清醒清醒了!”

  盛惟乔闻言也省了安慰她的功夫,摸了摸甜白釉鹭鸶莲花茶碗,跟她说起回程之事:“昨晚哥哥送我回来的时候,说起归期,他打算三日后动身,你呢?这次跟不跟我一块走?”

  她这么说自然是为了误导公孙应姜,回去的事qíng是盛睡鹤提出来的,而不是自己——毕竟她现在对公孙应姜其实也不是很信任,生怕她察觉到自己的担忧后去告密什么的。

  “三日后就走?”公孙应姜有点意外,“我还以为小叔叔这次离岛后,近年估计都没空来了,一定会多住些日子呢!”

  盛惟乔目光微闪,道:“毕竟明年会试不比郡中,那可是真正的人才济济。南风郡的文风,究竟是比不上那些大郡繁华的。”

  公孙应姜对这个解释是不相信的,盛睡鹤如果当真需要抓紧时间刻苦攻读才有把握中榜,也不会làng费时间在这时候前来玳瑁岛了。

  不过她也没有怀疑盛惟乔,只暗忖:“多半是这姑姑被谷中的经历吓着了,小叔叔生怕她有个闪失,才不敢再在岛上停留下去!”

  公孙应姜的生母以及熟悉的人都在前年的变故中死去,她亲爹公孙夙虽然还在,父女却一直不亲近,相比之下,异母弟弟公孙应敦还更让她牵挂点。

  如今既然公孙应敦的处置结果已经决定,且是她能够接受的,对于留在玳瑁岛也没了兴趣,稍作思索,就道:“若是姑姑不嫌弃我,我肯定是想陪着姑姑的。就是不知道我爹会不会qiáng行要求我留下来?”

  她打从心眼里不想留——且不说现在岛上没什么跟她相熟的人,就说那些口口声声“恒殊你救谁不好救个女孩儿回来有什么用,倒累你平白涉险”的叔伯长辈,她简直一万个不想看见!

  所以眼珠一转,故意道,“毕竟我跟姑姑同岁,也有十五了。怕就怕爹爹拿我去跟哪个老头子联姻啊!”

  盛惟乔闻言果然皱了眉,道:“公孙海主已经就你一个女儿了,怎么还这样漫不经心?”

  她方才在议事堂那边看到不喜欢公孙应姜的那班人对自己态度和蔼,就觉得公孙夙对女儿不公平,现在听了这话,忍不住就揽了事,“回头我去跟他说舍不得你,料想这眼接骨上他会给我这面子的!”

  公孙应姜在心里欢呼了一声,连忙道谢不迭——这时候玉扇进来禀告,说严奴奴亲自送了瓜果来。

  虽然无论盛惟乔还是公孙应姜,对这严奴奴都没有亲近的想法,然而毕竟是公孙夙的姬妾,还是已有身孕的姬妾,闻言自不好拒之门外,忙整理仪容,令人请她入内。

  之前她们才来的时候跟这严奴奴照面,严奴奴虽然笑脸相迎,但终归是待客的那种热qíng。此番却眼角眉梢都是喜色,对两人更是没口子的好话,那喜不自胜的样子任谁都是一目了然。

  所以她才离开,公孙应姜就气的将她送来的瓜果拂落地上,恨道:“贱婢!应敦正在受刑,她这么高兴,笃定肚子里是个男嗣且能养大了吗?!就算能养大,爹爹他素来风流,往后必定后院茂盛,子嗣多了去了——我倒要看看这贱婢现在开心,过两年还能不能再这么高兴!”

  显然她觉得严奴奴那高兴的样子,是因为公孙应敦这少海主出了事,往后无望继承公孙氏,那么严奴奴还在肚子里的孩子若是个男胎,却大有机会了。

  这种事qíng盛惟乔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公孙应敦是自己作死,又不是严奴奴害的,人都有私心,严奴奴只是替自己母子的将来开心,虽有幸灾乐祸的嫌疑,站在盛惟乔的立场却终归还是闭嘴的好。

  公孙应姜发作了一阵无人响应,也就悻悻的歇了,与盛惟乔略说几句闲话,姑侄便分头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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