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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_繁朵【完结+番外】(322)

  然后为了确认这一点,盛睡鹤设想自己有朝一日见到自己的亲妹妹,这个亲妹妹就是跟盛惟乔一样娇纵任xing不讲理,各种欺负他这个哥哥。

  那么他一定……一定直接拍死她!

  哪怕她一点不娇纵不任xing不蛮横,一点不欺负自己——还是想拍死她!!!

  “那些人……”盛睡鹤想到久远之前的过往,原本的焦虑与彷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瞳孔深处浓郁的宛若实质、化也化不开的怨恨与杀意!

  他不自觉的出了神,眉宇之间走马灯似的掠过种种qíng绪:欢喜、忐忑、失望、期盼、意外、开心、惊讶、恐惧、担忧、急切、绝望……最后定格成刻骨铭心的恨!

  “也不过十四年——都还活着吧?”楼梯上传来下人抬着水桶的沉重脚步声,惊醒了陷入回忆的盛睡鹤,他倏然合眼,两个呼吸后,张开眼睛的男子已经恢复如常,只在心里淡淡的想着,“活着就好啊!多希望你们每个人都活的花好月圆万事如意?”

  ——如此,被打落尘埃的时候,才能够充分的体会到他当年的心qíng,不是吗?

  因为回忆的缘故,盛睡鹤尽管及时掩饰起了qíng绪,究竟有些不愉。

  接下来也没心qíng再跟盛惟乔拌嘴,依她指挥,悄悄去楼上取了套衣裙来,又在浴桶边放好绣凳,便于她出入,就避进内室,待这小祖宗沐浴更衣毕,送了她回房,将机关恢复原样,照例从舷窗翻回自己房里,喊了下人来收拾浴桶,完了也就安置了。

  这时候摸到被褥是cháo的,才想起来之前被盛惟乔弄湿的事qíng,但因为疲倦,更因为心累,也懒得起身开箱子更换,直接朝里睡了点,避开洇湿的那块,就这么睡了。

  这一觉他睡的很不好,因为一直梦见那些他深埋心底、不愿意提起只字片语的人与事。

  尽管他在梦里一次次的挥剑大杀特杀,还放了好几场大火,毁尸灭迹,挫骨扬灰。可醒来之后,丝毫不觉畅快,反而感到晦涩与yīn暗的心qíng,铺天盖地的涌来。

  这让他满心都是说不出来的烦躁,有一种恨不得肋生双翅,即刻赶到长安报仇雪恨的冲动——但他又清楚的明白,即使自己目前有了常人眼里羡慕无比的家世与起点,与那些人比,依旧是渺茫的……

  qíng感的愤怒与理智的克制疯狂的争斗着,最终盛睡鹤却嗅着被上一抹似有还无的淡淡清香走神了,他想着,这香味很像此刻正躺在他楼上的那女孩儿发间的幽芳,想是她方才坐在榻沿擦头发时留下来的——也不知道那女孩儿,这会是否也在辗转彷徨?

  还是跟上次在山谷里一样,睡的迅迅速速没心没肺,令人抓狂?

  第七十五章 两种可能……

  盛惟乔这次没能睡的迅迅速速没心没肺——她正辗转彷徨的抓狂着:“那只盛睡鹤,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跟盛睡鹤斗了两年,又有宣于冯氏的指点,其实她是早就总结出一些对付这位所谓的兄长的经验了。

  只不过xingqíng使然,经常冲动主宰了理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势已去,遂次次落入下风——说起来今晚能够翻盘不说,还赢的这么彻底,她自己超常发挥只是其一。

  其二是盛睡鹤失态了。

  虽然他掩饰的很好,而且每次被指责别有居心时都立刻进行了辩驳与反诘,俨然问心无愧,但盛惟乔当时来不及多想,现在回到自己帐子里,仔细回忆时,顿时就看出了破绽:“前年因为我拿鞭子抽了他的缘故,他为了报复,夜半三更潜入我屋子,亲自给我穿好衣裙,又把我掳到城外坟场‘练胆’,那会我怀疑他对我居心叵测,他那是一点愧疚都没有,还反过来说我想的腌臜!”

  “之后虽然换了应姜给我更衣,却也终究bī着我连续去了好几晚的坟场才作罢!”

  “可见他睚眦必报的程度!”

  “但今晚,我两次开机关,一次误窥他沐浴;一次更是索xing摔进他浴桶里……”

  “按照往常,必然是要大大的得罪他——他不当场给我颜色看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轻描淡写的反诘我几句就算了?”

  “尤其后来我故意反客为主的走进内室,坐在他睡榻上擦头发,把他被子都弄湿了不说,还嫌他沐浴过的水脏,让他给我重新备水沐浴!”

  天知道她当时看似气势汹汹,骄横跋扈,实际上心里已经做好了被盛睡鹤丢回凉透的浴桶里、甚至丢下海的准备了好吗?

  结果呢?

  盛睡鹤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还当真给她弄了热水、拿了衣裙,末了还好好的送了她回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盛惟乔揪着头发,觉得麻烦大了,“他他他他这到底是当真对我起了什么心思,所以格外宽容;还是被我气惨了,这会的好说话,是为了麻痹我,打算趁我疏忽之后,给我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虽然她觉得之前的“练胆”已经是永生难忘了,然而盛睡鹤未必这么想——她这个所谓的哥哥早年杀人放火都是家常便饭,义兄都弄死过,就算两人现在是礼法上的兄妹,也挡不住盛睡鹤要对她下毒手啊!

  这么想着,盛惟乔哪里还睡得着?

  她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的分析,“如果他是打算狠狠的报复我,那我接下来可一定要小心!但只我一个人小心还是不够的,毕竟我这么手无缚jī之力,他武功却那么高,真斗起来,我可打不过他!”

  “相比他的报复,脸面的问题可以先放一放!”

  “比如说必要时向徐抱墨求助……那家伙好歹也是打小习文习武,虽然实战经验肯定不如那只盛睡鹤,但侯府给他请的老师必定也不一般!”

  想到这里,猛然想起来前年徐抱墨被盛睡鹤打的满地打滚的惨烈,嘴角不禁抽搐了下,自我安慰,“起码徐抱墨手里那柄御赐软剑,可不是寻常兵刃能抵挡的,即使真正实力打不过盛睡鹤,也可以依仗剑刃之利嘛!”

  至于说徐抱墨肯不肯掺合进他们的兄妹之争,盛惟乔就懒得管了,“这会船上就这么几个人,我跟敖表哥既不熟,也没听说那位表哥会得武艺,不找徐抱墨,还能找谁?!他要是敢不帮我,我就拿跟徐老侯爷还有夏侯老夫人告状要挟他——谁叫他主动要求跟我们家楼船一块起程的?就当他当年对我始乱终弃的补偿吧!”

  反正她才不要被盛睡鹤依仗武力欺负呢!

  不过转念又想到,“徐抱墨跟我毕竟男女有别,何况即使不需要避嫌,我也不想跟他太亲近。如此一来,晚上可怎么办?”

  盛睡鹤可不是什么君子,当初那场所谓的“练胆”,他可不就是趁夜潜入朱嬴小筑,硬把只穿着中衣的盛惟乔给套上衣袍、拎到城外的吗?

  这种事qíng他当初做过,现在再来一次也真的不奇怪——徐抱墨即使愿意护着她也护得住她,半夜三更的,总不可能也跑她舱房里来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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