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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情妇(黑情妇传说之三)_夙云【完结】(20)

  这一刻,他完全忘了他是可以为所yù为的一国之君。

  “邪剎……”她泪眼蒙蒙,震惊不已,他竟以如此低声下气的态度对她?不再维持高高在上的冷漠。

  这是他吗?

  他爱上她了吗?他会娶她为妻吗?黑家的诅咒再次盘旋在她的脑海中,不!她不要想那些!她只知道自己是真的对邪剎动心了,她只期望能以爱改变这个bào君!

  夜幕降临大地,万籁俱寂,沙漠夜间气温冷得如冰冻似的。邪剎横抱他的qíng妇,不知要往哪里前进。

  在斗蓬之下,夜萼其实是一丝不挂的,她知道邪剎抱着她,于是闭眼梦周公去了。

  他抱着她上马,她蜷在他的臂弯中,邪剎一拉马的缰绳,马儿立即奔驰出去。

  这就是‘乌托邦’——

  邪剎抱着她,马儿奔出了茅利塔大神殿。经过沙漠,经过原野,经过城市,经过乡村……直到一望无际的狩猎区。

  当然,帝王“出游”,三百公尺外,绝对布满守卫,远远地保护他们的伟大君王。

  Safari意即“旅”之意,也就是所谓的“狩猎旅行”。无论是当天来回的小远足,或是一至二个月的长期旅行,在非洲,都称“Safar!”。当然,Safari也意谓带着来福枪寻野shòu,同时也包含冒险和探求的意味。

  不过,现在在非洲,几乎是全面禁止狩猎,因此“Safar!”俨然变成欣赏野生动物以及让人深深体会原始大自然壮观的活动。

  马赛马拉——‘乌托邦’原始的动物保护区:邪剎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此时已是深夜两点整。

  他命令部下在充满野趣之地扎营,他决定带着夜萼在此地露营两天。当一切都就绪后,他遣走了所有仆人,守卫们则在远处保护着君王。

  邪剎把他的qíng妇放在帐篷内。

  夜萼无法想象,她会见到这幅景象——她的眼睛正好对着帐篷门帘的细fèng。

  喔——她……竟然看到……大象、非洲水牛,还有狒狒,她也听到野shòu的咆哮和鸟类的鸣叫。

  她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如此直接感受大自然的“存在”。

  “邪……剎,邪剎……”她口吃了。显然‘乌托邦’的酷刑还是小巫见大巫,这景象才真让她吓破胆。

  “嘘——”在黑暗中,邪剎的声音是如此清晰可闻,qiáng而有力的语气,已平抚了她的恐惧与不安。“别动!千万别动!别吵醒那些野shòu,若惊动了它们,它们会将我们啃得一点都不剩。”

  “你……疯了……”夜萼口吃道。“为什么……要来这里……”她根本搞不清楚这里是哪里。

  “这样才能倍增狩猎旅行的乐趣啊!”邪剎一股脑地钻进她的斗篷中,把她抱得死紧:沉默了一会儿,他若有所思地说:“这才是非洲的真面貌!完全自然、原始、粗犷——”他轻声细语道:“你眼底所见残bào、血腥的种种刑责,只不过是非洲丑陋的小小窗口,最不幸的一面!你要忘了可怕的景象,在你的脑海中,印下这一个最原始、天然的画面——非洲。”

  “邪剎——”她心悸不已。

  邪剎感触良深。“进步和科技,带给非洲人什么呢?十五、十六世纪,探险家来到非洲,发掘,这一块原始野蛮的处女地,结果造成了什么呢?二十世纪初,共有两千个原始落被灭掉、绝种……我当上君王后,心中只有一个意念,我要‘乌托园’。”

  他的蓝眼熠熠生辉。“我希望‘乌托邦’维持传统,我要维持非洲原始的风貌,所以,你现在才会见到无以数计的南非动物,告诉我,夜萼,在这世间哪一个角落,人还能自在地与大自然在一起?”

  夜萼静默不语。

  邪剎真是个复杂的人——

  她看到他好多面,其实他也善良又正直。

  她忆起以前爵德父亲告诉她的箴言:

  这世界上有两种人——

  一种人以为白己无所不知,结果,他才是最无知的;而另外一种人,他们天赋异秉,具有天生的魔力,他们主宰这个世界,他们是这世界的王。

  一直以为,自己无所不知,所以自命清高,自命不凡;而今,邪剎这番话,让她觉悟,自己何其无知啊!而邪剎,才是这世界真正的王。

  夜萼缓缓旋过身子面对他,在她漂亮的脸庞下,邪剎震惊地看着她从心底真正散发的敬意。她以无比谦卑的语气道:“我肯定你。”

  “你——”邪剎动容不已,关切道:“你还对我怀恨在心吗?我对于她……”他在说阿拉芭。

  她的大眼出现惶乱,阿拉芭的事的确令她惧怕,她避重就轻地回答。“医学上说,每个人都会有“后遗症”,只不过……”不小心,她又掉泪了。

  邪剎不忍心地拥着她,他接下她的话。“只不过,我们都必须学会如何宣泄,是吗?”他伸出手拭去她的泪珠。“哭泣,不是好的发泄方法!”

  “你……也曾有“后遗症”吗?”她很诧异,也许她认为他是独一无二的王,应该没有任何事难得倒他。

  “当然有。”邪剎用鼻子磨躇她的脖子。“这是人的“通病”,并不是懦弱。”他直截了当地说:“而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凡人啊!”

  “那你都怎么办?”她好奇,实在是无法想象——堂堂的一代君王也会有“后遗症”?

  “我以前常做恶梦……”他不知不觉,陷入试图遗忘的回忆中,他或许想“安慰”她,所以就举自己的例子。“我梦见我的母亲……母亲身上的血洒向我,我因此哭了出来……”

  “哭?”夜萼彷佛看到一个可怜的小男孩,惊恐地喊着妈妈,要妈妈。

  “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因为,我妈妈死了,我也长大了,我不再需要任何人,我能掌握我自己……”邪剎出现一股唯我独尊,傲视群伦的面容。

  骗人!

  他在骗人,他不敢正视自己伤痕累累的心,她瑟缩地说:“你妈妈怎会把血喷到你身上,当时她受伤了吗?”她拚命找话题,想除去邪剎身上化也化不开的浓浓哀愁与怨怼。

  “我妈妈……”邪剎的脸变得青黑,好象极为愤怒的模样,夜萼这才发现她问错话了。不过,已经太迟了。也许邪剎一直隐藏在心中的爱恨纠葛,现在,面对qíng妇的追问,不堪回首的过去倾巢而出。他平静空dòng地道:“是的,她是有很深很深的“伤口”,是她自己割的。她拿刀刺向自己的脖子,她是——自杀而死的。”

  夜萼闻言,心惊ròu跳。

  邪剎继续不以为然地笑笑。“我父王说我妈妈是畏罪自杀,因为,她是不守妇道、红杏出墙的女人,所以,我爸爸总是叮咛我,女人是贱货、是婊子……我也一直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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