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的话，莫惜然有点相信了，可接下来咋办，在天上不回地面？这对她一个在地面上生活了将近三十年的人来说，飘在天上是不是太不接地气儿了，能行么。
泫滐将莫惜然全身淋个遍，看她的皮肤微微泛红，搁下玉瓢在她后背亲了亲，重新抱回来问：“怎么，还想不通？”
“也不是。”莫惜然重重叹气，“你说，假如我那半记忆回来了，会不会把我这半给吞了？又或者你烧死我，等我记起来，咱俩变仇人了？”
她句句戳心，泫滐看着她面沉如水。
“你也不确定吧？”莫惜然更忧愁，偎着泫滐纳闷：“我不是很明白天帝这样安排的意思。要说他故意搞个三角恋qíng节，但又不让我记起以前的事儿，有用么？就算我想起以前的事跟你闹掰了，也不能转投魔那边吧？初然不是正义凛然的女神么。”
泫滐掐头去尾挑重点：“你要去哪儿？”
“我只是猜测，别上纲上线。”莫惜然撇嘴，“我说的有错？”
“没错。”泫滐缓和眸色，直起身正经道：“我有法子。”
“什么法子。”莫惜然雀跃，勾上泫滐后颈：“能让我回去？我不是很想待在这儿。”
泫滐浮出一丝笑意，不甚友善。
莫惜然大感不妙，转身划水就跑，顶多游出去两米被逮了回来。
“啊不行不行！”莫惜然扑腾，水花四溅，“你刚才不是好几次，怎么又来！”
泫滐抽掉她胸前的裹巾，也是为难：“为了预防你和我闹掰，我只能出此下策。”
“少装！你……”莫惜然话没说完，遭遇另一波腰酸大腿根疼……
泫滐太奇怪了，逮着莫惜然没节制，有了这回没下回似的。再这么下去，莫惜然觉得自己会肾gān瘪。
而且泫滐之前无yù无求，裴煜桀才是yù。念最大的那部分，怎么现在泫滐与以前的裴煜桀需求还qiáng，令莫惜然匪夷所思。
从汤泉再回石chuáng上，莫惜然已瘫软到动根手指头都累的不行，一脸幽怨看chuáng边的泫滐。
泫滐穿好宽袍，坐到chuáng沿捏过莫惜然的手把脉。莫惜然看着他，哼声的力气都没了，随他摆弄。
“既然来这儿就别想出去。”泫滐拉过被子盖好，抬眸与她对视，棕眸平静。
莫惜然看他一身浅银灰缎袍又变回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暗里狂吐槽：道貌岸然！
泫滐笑了笑，心qíng很好，不跟莫惜然见识，挽了挽她的长发：“睡会儿。”
莫惜然确实很困，但还有个问题要问，打个哈欠说：“那到底是什么品种的茶树，花瓣挺好看，白。粉相间。”
“花鹤翎。”泫滐说，“初然的真身。”
“哦难怪你说她属木，她是棵树啊。”莫惜然了然。
泫滐再次纠正：“是你，不是她。”
“哦，是我。”莫惜然意兴阑珊地配合，又不满道：“你好歹是个有名的老战神，咱以后能不能矜持点，别这么需求无度。”
“矜持是年轻人该有的。”泫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年纪大了，要那东西gān什么。”
无懈可击。
莫惜然抿了抿唇憋上一口气，脸抽了抽。
很有道理呢……
莫惜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会儿话，扛不住睡着了。
泫滐变出一绢丝手帕浮于空中，思虑片刻，抬手在上面了几行字，然后让莫惜然沾朱砂在上面按了手印。
“虽用处不大，以防万一。”泫滐看了看手帕收到怀里，低眸瞥过熟睡的小脸，视线落到莫惜然的小腹。
“时间不多了。”他低声道。
莫惜然再醒来，已是半个月后。
天晓得为什么她睡了半个月，她不知qíng，走出宫殿还以为只睡了一晚。
“你醒了？”黎儿坐在槐树下品茶，头不抬地说。
好好一个正太非要摆出老态龙钟的模样，莫惜然咋看他都不舒服，环视周围问：“你爷呢？”
“小爷爷外出了，今晚大概不会回来。”黎儿倒杯茶搁到左手边，示意莫惜然过来坐。
莫惜然坐过去说：“他最近神神秘秘的，你发现没。”
“半月前魔族出了大事，边界安危。小爷爷此前应下天帝的要求前去驻扎，隔个半天回来看看你。”黎儿细细打量莫惜然，“你真是初然姐？”
“看，你都不信。”莫惜然端起茶杯一口气儿喝完，岔开话题：“接下来我要在这儿生活了？”
“那你想去哪儿？”黎儿不解，稍停顿说：“小爷爷不日将娶你过门，这儿便是你的家。”
“啊？”莫惜然惊。
泫滐要娶她过门？这么大的事儿她怎么不知道，脑一抽说：“你岂不是要叫我声奶奶？”
平白捡一大孙子，多不好。
黎儿给出一勉为其难的眼神，再仔细看看莫惜然，认命道：“你真是初然姐，我叫你一声又何妨。”
“合着我不是初然，你就不叫了？”莫惜然哼哼，“你爷答应么？”
“……”
莫惜然少见黎儿吃瘪，顿时心qíng转好，伸展懒腰要起身转转，没见过天界是啥样。
黎儿说：“在这门前走走便好，你若想去别的地方，定要告知我。”
“为啥？”莫惜然盘起长发又坐下：“你以后是我的保镖了？”
“唔，算是吧。”黎儿不明说，接着斟茶自饮。
这不相当于被监视，莫惜然心有不豫。
黎儿不用看也知道她不高兴，安抚道：“近日天界不太平，你担待些。”
“和我有关？”莫惜然直觉敏锐，“要是和我没关系，我出去走走能怎么着。”
黎儿犯难，放下茶壶回：“其实我也不知小爷爷打的主意，小爷爷亦不知你与魔族人的牵扯。能讲明你当初甘愿舍弃元神之人，恐只有天帝和你了。可是你睡了足有半个月，不时有魔族的气息出现在殿外，小爷爷才叫我来看着你。”
“我睡了半个月？”莫惜然目瞪口呆，“怎么可能，不吃不喝半个月还能活么。”
黎儿像看白痴一样看她：“你此时是神，与我无异，不吃不喝又能怎样。”
“……我忘了我升华了。”莫惜然捂额头艰难消化一会儿，神qíng凝重：“你实话跟我说我到底咋了。我是中毒还是又要玩完，你给个准信儿，我好有心理准备。”
“我不知。”黎儿摇头，“你一切如常却唤不醒，小爷爷查不出缘由，天帝差人来说你无大碍会自己醒来，小爷爷便守着你，直到魔族来犯。”
“天帝在哪儿？”莫惜然兀地问，“你能带我去见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