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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为门前双柳树_长随【完结+番外】(5)

  “吟姐姐,不要总是那么晚睡哦,会变老的。”

  “吟姐姐,这是碧儿给你绣的手绢,好看吗?”

  “吟姐姐,我喜欢上一个人,他很温柔,待我,待我极好。”

  “姐姐,不要相信男人,他们,都是骗子……”

  “姐姐,答应我,不,不杀他……”

  我看不上温柔文弱的男子,正是这个原因。碧儿的丈夫,面目清秀,是个没担当没胆量的懦夫。

  “本郡让你坐下!”连带着,对这个柔柔弱弱的孩子我也没了好脾气,他浑身颤抖,局促地坐在檀木椅上,身体只挨了一点点椅子边,几乎是用两条瘦弱的腿撑着身体,仿佛下一秒就要硬生生跪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个文,总觉得没有人会找到它啊。或许被找到时就已经完结了qaq。

  ☆、不如做本郡的面首吧

  我没有理他,径直坐在他的对面,又盛了一碗粥,推到他的面前,口气很不好地开口:“陪我吃饭。”我拿了那碗他早已盛好并且温度刚刚好的粥,也没用汤匙,直接端碗喝了起来。这粥具体什么滋味,我也没尝到,在军营风餐露宿,用餐哪能拖拖拉拉?

  他瘦弱粗糙的右手紧紧握住汤匙,却一动也不动,只拿了眼窃窃地瞄我。或许是喝了热粥,我的jīng神总算是好了些,背靠在椅背上,邪肆地开口“看着我gān什么?好看吗?恩!?”

  “好,好看……”他的声音微若蚊喃,竟然带了半分,羞郝?过了半刻钟,我也没思出缘由来,就趴在桌子上撑着下巴看他,他被我盯着,一动也不敢动,身体僵硬,面部极不协调,鼻尖竟然还渗出了细密的薄汗。他的眼神飘忽,不知道在看着哪里。

  我又靠近了些,使得他的目光不得不与我相对,“我好看?”他僵硬地微微点头,这个距离,又不是只要他再用一分力,就能直接碰到我的脸颊,他何必如此?

  我站了起来,他不敢再坐着,恭顺地跪在我的脚边,他的身体终于不再那般僵硬,似乎这个屈rǔ的姿态对他更加适宜。

  “喝粥吧。”我出言,无奈至极。碧儿不是被他欺骗残害,我没必要迁怒于他,我不喜柔弱男子,也不至于无端伤害。

  他跪在地上,两手撑着前身,也不用汤匙,就直接用粉红的舌头舔着碗里的粥,屈rǔ至极。我实在不知他过去过得都是什么日子,是被当做畜牲对待?是在日复一日的nüè待中丧失了对尊严与温暖的渴望?

  我和国十年前就已经废除奴隶制,却还是有人像奴隶一般地活着。命如糙芥,低贱卑微。太平盛世,真的就太平无事吗?不见得吧。我转过身去,却是不愿再看他。我想,或许我是太无聊寂寞,我生出了改变这个奴仆的念头。

  他的碗底特别gān净,没有一丝残余,“以后那个碗就你用了,该gān什么gān什么去吧,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我的房间。”他恭顺地端着食盘出去了,他应该是比我略高一些,只是总是弯着腰低着头,做出卑顺的姿态来。

  他仍旧是穿着那身白衣,他的步伐小心翼翼,胆怯而又温和。我眼中优秀男子应当坦坦dàngdàng,高大威猛,文才武略,风骨卓然。如果都没有,至少要胜过我才行。

  我早年便放下这话,使得不少登徒làng子却步,实则细细想来,我当朝太子确实是如此英才。只是我放làng形骸惯了,实在受不了他皇家礼数苛求。

  我最看不惯男人三妻四妾,每每我这样说,碧儿便打趣我“传闻开国长公主终生未嫁,有面首三千。吟姐姐倒是和长公主有一般威风,不如也学她招个三千面首,三夫四侍,岂不快乐似神仙?”

  一想起三夫四侍,我脑子里就自动浮现出我左拥右抱,花前柳下,而一个瘦瘦小小的柔弱男人眼含泪珠,远远凝视,揪着手绢黯然神伤的场景。我下意识摇了摇脑袋,那画面简直太恶劣。

  我披好斗篷,轻轻关上了房门。

  远远的,正看见那孩子站在井边,我赶紧躲在了墙后。他又换上了自己那套破的不成样子的薄衣,身体也抖得厉害。他用瘦弱的手臂转动着桔槔,应该是在打水。他把水桶放在地上,满满当当。

  用扁担套好两头,他把扁担压在了自己瘦弱的肩膀上。我有点担心这两桶水会把他的纤纤腰肢压断,但事实他做的很好,虽然脚步还是有些虚浮。他走路时总是护着不让水洒出,偶尔洒出一点,他就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这人的表qíng真是丰富,他那个样子,我看了有点想笑。但是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是眉眼弯弯,还是嘴角轻扬?我扯了扯嘴角,顿时觉得无趣,最后还是选择皱了皱眉头。太久了,我仿佛早已不记得如何去笑。至于眼泪,那并不是属于孙家儿女的东西。

  据说开国长公主,曾经想收我先祖父为面首之首,我先祖父心高气傲,拒不从命。长公主给了他两个选择:一,做她的面首之首;二,孙家子孙世代为和国镇守边关,直至太平盛世。

  因此,便有了我武世家平南王府。孙家三代一脉单传,到我这里,我父平南王早逝,只留有一女。我以女子之身继承父志,到而今,已有整整二十载。第六章,十指相扣愿与君不相离

  说起来,每日我都会去酒楼喝酒。其实我并不是缺酒,只是我屋里太冷清,没个活物。我试图养过些宠物,可那些猫猫狗狗都太脆弱,鸟雀更是弱不禁风,养了没多久就病怏怏,只能想法子送了出去。我照顾自己尚且勉勉qiángqiáng,实在没jīng力再去分一星半点给这些神智未开的活物。

  至于丫鬟仆役,就更加没有必要。既然勉qiáng能照顾自己,何必又费那个劲。我一直按照既定的轨迹行事,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并顽固地走下去。我就只有两次任xing妄为,一是抗旨拒婚,二就是,买下这个柔弱卑贱的孩子。

  他挑完了水,揉了揉肩膀,只在原地站了半晌算作休息。我这时站的地方不算隐蔽,他又一心做事,倒也没发现我。这会儿子他抬起头来,却正是撞上了我的目光。他先是一愣,然后直直地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主人,下奴知错。”

  说着,他又站了起来,拿起了斧头,膝跪在地上开始劈柴。我看着他略略吃力却又熟练的动作,明明已是深秋,他又穿得那样单薄,可额头还是不断有汗珠渗出。我似乎昏睡了一天一夜,他一直照顾我没顾得上休息,又来做这些杂务。

  失神间,却见他手中的斧子一个不稳,正直直向他的膝盖劈去。我一个箭步移过去,眼见着斧头已离他半寸,照这个力度下去,他这一辈子怕是只能跪在地上了。

  我翻身一脚踢开斧子,斧头在空中翻了几个身,斧刃稳稳的嵌在了柴房的门上,抖落下一片灰尘。脚边的少年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见我冰冷的目光投来,他匍匐在地上,话也说不利落“下……下奴……谢……主人,谢主人……”他的大眼睛里想必又是蓄满了泪水。

  我用食指勾起他尖削的下巴,滚烫的泪水正好落在我的指尖。我见他这个样子,脾气下了一半“哦?哭了,你还是知道害怕的。本郡还以为,你真有胆子往自己腿上砍呢?”他闻言却是硬生生收住了眼泪,“下奴不哭……下奴……”他虽然总是一副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样,却从未让眼泪真的落下,看来这次是真的害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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