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郁沉出现在了她的身侧。
第51章 生日
别墅这边的天比市中心看着更广。
可能是因为雾散了大半, 能隐隐约约看到顶上深蓝偏黑的云。即便是在刚被鸟群袭击完的夜晚，也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定感。
郁沉站在台阶的扶手边，拨开一旁横出来的绿化枝桠笑了一下, 明知故问：“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打扰到也没用，反正高宁已经跑没影了。
林若摇头说：“本来也在找你。你要是不来，我就要找借口离开了。”
郁沉在她边上坐了下来。
旁边的树木长得很好，稍微有点风就齐齐晃动，像是一场奏鸣曲，比前面鸟群来时的吵闹声要舒服得多。
林若刚刚从高宁的手表上看过时间, 离晚上十二点还有半个小时, 休息时间还很充裕。
她其实没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郁沉，只是刚好看其他人都休息了，自己又没什么睡意, 习惯性地就找出来了。
现在人找到了, 依旧没有要紧事。sc
这里的天空留下的安定感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散，反而更浓了。
林若撑着脑袋发了会呆, 在台阶上难得地放松下来。
海边的风在晚上很凉，拂过半空中的雾。这一放松，刚刚高宁说的那几句话再一次涌进了脑子。
林若抛开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往再前面回想。
还说了什么来着？
高宁还说, 她前两天生日，沈其都忘了。
生日……
想到这个, 林若突然转了头, 问边上的郁沉：“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这话题放在末世里有点突兀, 跟前面聊的内容相比跳跃得也很快。
不知道是这个原因, 还是因为生日这个话题比较私人，她声音没来由放轻了点, 居然还莫名其妙感到了几分不自在。
院子里的台阶很窄，郁沉前面坐下来的时候，刚好跟林若隔了一排。
但即便是隔一排，两个人距离也很近。
周围的空气很凉，但是台阶上不冷。
林若问完问题就垂了眼，目光刚好落在郁沉挂下来的衣角上，顺手揪了一下，想把刚刚那份不自在掩饰过去。
她松手后才从怔然中脱离，失笑着想说有什么好掩饰的。
殊不知有人比她还愣神。sc
那片衣角在空气中小幅度地晃了半响。许是因为今天的风特别大，明明衣角晃动的角度很小，却又无端显得特别漫长。
长得像是时间拖着步子走了很久很久。
等到衣角彻彻底底垂落下来不动了，郁沉闭了下眼，乍然回过神，才发现其实只过去了短短一瞬。
林若头还没有侧回去，旁边的绿化带还在不停奏着曲。
郁沉低眸看着袖口，在自己反应过来前已经开了口：“忘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生日了。
林若愣了一下，前面那种不自在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忽然就觉得有些后悔。
她这一下的愣神表现得太过明显，明显到忘记了遮掩。
郁沉抬起眼，认真回想了好半响，记忆终于回笼了一部分：“应该也是七月。”
其实不是真忘了。
只不过一个人过久了，生日这种特殊的日子，也就逐渐变得和平时一样了。
但是林若问了，不知道是出于私心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并不是很想给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所以在海风又一次刮过来的时候，郁沉终于从尘封的记忆里翻出了回答：“七月十五。”
七月十五。
林若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个日期，念着念着，突然就觉得哪里不对。
末世降临的时候刚好是七月初，那个时候涣城大学才刚放假。
到现在过了这么多天……
“那不就是后天吗？”林若突然问。她算完日期还犹豫了一瞬，差点怀疑有没有算错。
郁沉顿了一下，自己听到都有点惊讶，揉着眉心弯了下眼：“好像是。”
日夜颠倒地从市区里一路闯到现在，日期观念都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要是林若不问，估计等后天过完，他都不会记得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那刚好赶上。既然这么久没过，今年……”林若说着转头看了眼别墅区的各个屋子。
现在这个点，除了他们俩，所有人都睡了，整个紫藤花园寂寥寥得的。
她本来想说“我们”，见这情况卡了一瞬，鬼使神差说：“我陪你过啊。”
郁沉抬在半空的手停住了。
海风很衬时候地停了，可是一直到边上的叶子都不再沙沙晃了，他都没想起来要把手收回去。
过了好久，久到下一阵风都响起来了，他听到自己轻声说了句“好”，低沉的声音连同一丝不易察觉的哑一并隐没在了风中。
这个字回答得实在太轻了，轻到林若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眨了眨眼：“可惜来不及准备礼物了。”
郁沉这下终于完完全全回了神，想说不用。
“要的。”林若一眼就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