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研究所那几栋零散的建筑，里面看着完完全全就像是一个野外公园。
连人走的小路都没有专门修建，还是长期踩出来的。
边上的草地湿漉漉的，灌木长得很高。如果不是外面拦了一层铁网，根本不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个研究中心。
大概跟这边的鸟类平日里的生活环境也有关系。
那几栋零散的建筑分得很开，有的旧有的新, 也没有写分别是做什么用的。
林若沿着其中离正门最近的那个逛了一圈, 愣是没想好要不要进去。
不是说有什么危险，只是这栋建筑单单是大门就被破坏了，架空层的杆子被砸出了一个坑, 看着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塌。
其他人比她还要犹豫。
外面待着可能遇上鸟群, 进到建筑里也可能出事。车还开不进来，前进也不行, 后退更不行。
沈其指着稍远一点的另一栋低矮建筑：“那栋看着新一点。”
其实不是真的新。
隔着大雾，所有建筑都只能看见一个隐约的轮廓。
不过没有人反驳沈其的话。
来这里的人全部都希望这个“新一点”是真的。
林若本来站在架空层那根将要断裂的杆子边上不远，闻言后退一步，往沈其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栋建筑离他们有一段距离。这里的小路弯弯绕绕, 挨着树丛蜿蜒而过，估摸着走过去就要花上将近二十分钟。
这二十分钟的路上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她想到这点, 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
不能回去, 只能往前找。他们知道去那栋建筑是唯一的选项, 但还是纠结了好几分钟, 没人先迈出第一步。
所有的视线整整齐齐落在了林若和郁沉身上。
林若挑了下眉，拉上郁沉先从架空层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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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开始是林若拉着郁沉, 但是才出去没多远，郁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林若前面。
他开车的时候速度快，现在走路带队也快。挑了一条看上去最进的路线，碰上转弯也不带犹豫的。
林若心知郁沉在找路方面比自己靠谱多了，索性心安理得地跟在他后面，放空思绪观察周围的环境。
研究所占地面积广，在白雾的映衬下显得空旷寂寥。
海风贴着地面远远擦过来，不过没有昨晚那般凉，反而染了些许闷热。
他们走的小路正好在一片树丛的边上。
右边还停了几辆车，车窗都大开着，像是废弃已久没人开了。
左边的树生得很高，放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这样子的树丛里肯定生活着变异动物，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一行人经过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东西冲出来。
林若闭上眼，让感官一点点飘散开。
雾散了之后，声音隔绝得也没有以前厉害了。
末世中待久了，总会对各种细微的动静特别敏感。
从边上走过去的时候，可以听见里面风吹过草叶的声音，以及鸟类偶尔拍动翅膀的响声。
好在经历了几次袭击，跟来的紫藤花园的人步子都迈得特别小心，呼吸声都压得很低。
然而走过了大半的路程之后，树林里还是不可避免地传来了一阵骚乱的响动。
没过半分钟，两只鸟扭成一团从树林里边打边冲了出来。
它们打得太激烈，速度快得只能看见两道影子，擦着所有人的头顶冲去了另一边。
扇动的尾羽把树林的风一并卷了出来，带起了一阵混杂着树枝的叶子雨从空中落下。
被叶子糊了一身的众人：“……”
十个人诡异地安静了差不多两秒，一瞬间甚至有点想转头就跑。
本就犹豫的沈其更犹豫了，小声问：“还要接着往前吗？”
现在只是遇到了两只鸟，指不定下次就是一群了。
沈其知道这个问题问了也是白问，说完自己先闭了嘴。
然而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念头在接下来的五分钟就成了真。
一群人还没走多远，甚至还没离开树林，另一侧的天突然变成了浓沉的黑色，比刚刚更猛烈的狂风再一次刮了过来。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鸟鸣，翅膀拍动的声音骤然变大。眨眼间，更大数量更多的鸟群再次从众人的头顶掠了过去。
这回不是两只，是真正意义上的两群。
——就是昨晚才袭击了紫藤花园没多久的那两群鸟。
如果说刚刚树林里那两只鸟下的是叶子雨，眼下这一大群带起的就像是龙卷风。
带着昨晚把紫藤花园破坏得不成样子的劲，它们在自己平日里居住的地方打了个天昏地暗。
好端端一个白天硬生生被乌压的鸟群遮挡得灰沉沉的，难得的光线忽明忽暗，整个天像是变了脸，在研究所的地上投下一片阴影。
这两群鸟看都没看底下的来人，在空中混成一团，你追我赶地窜过去。
它们相互之间大概是争了很久的领地，没能分出个上下来，到现在都还在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