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察觉到没什么必要去调节气氛，郁沉语气里笑意更深，这下倒是没接着刚刚这个话题，邀请似地问道：“那走吗？”
若是有旁人在场，一定会觉得他这话问得悠闲地像是邀请人去逛街。
丝毫不像是即将要往危险里闯。
不过林若本身也不慌，闻言甚至只是拖着调子“嗯”了声，接着弯起眼重复：“走啊。”
关键时刻的每一步都需要很小心。
纵使是林若和郁沉也不太会在这个时候乱来。
五米高的楼梯愣是拖了将近二十分钟才走到顶，就是担心，若是一不小心在楼梯上弄出动静，连个逃跑的地方都没有。
可出人意料的是，走完楼梯跨上平台，钟楼所在的平台居然比底下还要安静。
这上面的视野平时一定很好，可以俯瞰整条听阳街。
这个时候却被雾气牢牢包裹，连亭子所在的位置都看不真切。
说不上来为什么，明明比晚上亮了，站在平台上所感觉到的不对劲感却更浓了。
那只变异动物不在街上。
不在楼梯边。
平台上也没个影。
那会在哪？
不可能。
林若一边环顾四周，沉下心来。
它只可能在平台上。
她猛地抓紧了之前月亮城捎来的那把刀，四下回望了一圈。
如果它还在平台上，不可能还没有发现他们。
会在哪？
林若倏地偏头，跟郁沉对上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身后的白雾似乎比旁边的颜色要深上一些。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
“后面！”林若抬高了声音，折过身把刀抛给了郁沉。
郁沉在同一时间也发现了他后面那位进攻者。他稳稳接过刀，几乎没有犹豫，反手就猛地刺了过去！
“我拖住它，你去亭子。”
第20章 喊话
情况紧急, 下决定仅在几秒之间。
但是林若还是停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问：你不是受伤了吗？要紧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第一反应是这个念头。
好像两人相处得多了，这种担心就跟着一并自然而然地冒了上来。
然而, 林若最后只是往郁沉的方向望去一眼，转头就往钟楼亭子的位置折了过去。
身后传来的动静比那天郁沉离开药店时闹出来的还要大。
昨天晚上还觉得只有短短一段的距离在这个时刻似乎突然变得格外漫长。
这只变异动物的进攻快而狠，再加上本来就会飞，体力又像个无底洞。
郁沉自己的情况算不上太好。他手上本来就有伤，再加上这只动物跟末世刚来临那会相比，危险程度已经上升了一个等级。
只靠一个人其实并不太能拦得住。
锋利的尾羽扫过来的时候, 他没躲, 抬起刀往身前一横。
砰——
铁一般坚硬的羽毛和短刀碰撞在一起，撞击的声音尖锐刺耳。
短刀差点被甩脱手，郁沉一刻没停, 反抓过刀柄, 顺势朝身侧砸了过去。
紧接着又是一声刺耳的巨响，这一下稳稳击中了目标。
然而效果却没有想象中的好。
这下动作像是砸在了钢板上, 震得人手臂发麻。
末世降临之后，所有动物集体变异。
哪里会那么容易被伤到？
郁沉一下子往后退了几步，再次抬头时，刚刚还在他眼前的那只变异动物已经注意到了靠近亭子的林若, 眨眼间就追了过去。
“林若，后面！”
本来就是鸟类, 愤怒时期冲过去的速度快到看不见, 在林若抵达亭子之前就先一步追上了她。
郁沉的提醒透过大雾传过来很不真切, 好在林若一瞬间就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果断刹了脚步往旁边偏开一步。
那只变异动物锋利的尾羽就从她的身侧擦过，在平台上猛地划过, 赫然形成一道深深的划痕！
林若没有犹豫，借着这个机会三两下翻上亭子，一手抓住亭杆稳住动作。
她手上现在没有武器，不能乱来。
但是只要敲了钟，他们就安全了。
林若直接绕过杆子落进亭子里，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情况。
刚刚避开动作造成的惯性并没能拖去那只动物很长一段时间，半秒钟的功夫，它已经探着脑袋往亭子里追了过来。
白雾里依旧看不清它的具体模样，只能看到这团影子一瞬间冲上了亭子，下一刻就要跃进去。
却没能成功。
它被噌地一下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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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沉踩上了嵌进地里的羽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借力绕到了亭子前。
短刀反着光的尖端被他往身前一横，愣是没再晃一下。
“这把刀伤不到它。”郁沉曲着指节稳抓住身侧的杆子，没有回头对林若说，“得花时间找弱点。”
“弱点？”林若人没停，也没返回去顾及那边的情况，思考片刻说，“试试眼睛！”
情况紧急，她只来得及随口报了第一直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