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轿车从路口直蹿了过去。
十字路口逐渐消失在视线，饶夏纳闷似的回头：“林若，你记得路吗？”
林若无辜道：“不太记得。”
她甚至说不太清轿车现在开到哪里了。
不过既然郁沉改了方向，一定不可能是因为失误，而是有一些别的想法。
郁沉抬起眼，目光在林若身上停了一下，再次落回地图。
他一只手敲了敲车门皮质的窗沿：“接下来右转。”
“右转？？？”
温从瑶和饶夏彻底懵了。
余子默方向盘差点打歪。sc
就算像他现在不记得路了，也能察觉出来这个右转，跟先前往左的方向截然相反。
他们不会在越开越远吧？
他这么一想，在看到转弯口的时候，动作都开始犹豫起来。
林若回望了一眼身后，敲了下椅背，重复了郁沉的话：“右转。”
......好吧。
既然这两位都这么说了，余子默干脆放空了脑子，跟着指示走。
他们身后其实还跟了不少前面路口转出来的车。
所有人都不知道方向，有一小部分的车就干脆跟着小轿车往同一个方向开。
刚刚那个笔直的路口筛选掉了一部分犹豫的，现在一右转......
连余子默都没底，后面那群人更不信，这下没再跟着，见状就要往左边开。
余子默：“他们都没往这边，我们这么走真的——”
砰——
话音未落，正前方突然窜出了好几辆车，与这些左拐的车重重撞在一起。
同一条马路，他们是逆行的，车速又快。
跟着左转的几辆车，车身刚好停在逆行的道路中央，当场就扁了。sc
马戏团里追出来的那些动物，本来已经被甩出了一段距离，这么一撞下来，一瞬间就扑了上来。
逆行的车也好，左转的车也好，甚至连里面是否有人幸存都不知道，就被掀飞出去好远。
“......我靠？”余子默人傻了。
他是第一次经历这种，脑子一片空白，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要是刚刚没有听郁沉的右转，飞出去的可能就是他们了。
整辆车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呆滞。
郁沉接着敲了下窗：“下一个路口接着右转。”
这回没有人再敢怀疑。
余子默几乎是说一不二就开了。
直到开出去很远，先前撞车的地方彻底消失在了视线里，温从瑶愣愣问郁沉：“你是怎么知道不能往左边开的？”
郁沉：“你觉得刚刚那几辆逆行的车为什么要冲出来？”
“......为什么？”
郁沉不急不徐把地图翻了页，头没抬说：“那条路也是通中心剧院的。”
要乱不可能只乱一个路口。
大家都是常规思维，都想往西边逃。
车的数量多了，自然只会撞上。
温从瑶恍然，还有点心有余悸：“......那我们现在往右边是？”
“走小路。”郁沉笑了，说，“这下可以开快点了。”
“开开开！”余子默无脑踩下了油门。
他隐隐约约感觉现在正在往反方向开，却佩服得五体投地，一点也怀疑不起来了。
小轿车一路闯过影影绰绰的绿荫带。
这边环境太好，并不像在市区，反而和他们之前走过的公园有点像。
外面的一切看不真切，郁沉目光落在窗外。
他当时一个人穿过公园，去听阳街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傍晚。
车是半途捎来的，路是凭记忆走的。
明明是同样的时间，那个傍晚的天要黑得多。
捎来的车比这辆小轿车性能好很多，空间也要大。
穿离公园的时候，却没有现在这般热闹。
整条路都是空的，车里也是空的。
“右转之后还是右转吧？”林若在找路方面向来插不上什么话，索性尽职尽责打着手电光，
结果凑在边上看久了，她还真看懂了一点郁沉的想法：“你想过这个小区，从巷子走。”
郁沉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落在研究地图的林若身上，倏地就有些出神。
半响，他笑了一下表示默认。
其他三个人看不到地图，听得满头雾水。
余子默现在对郁沉心服口服，驾驶着小轿车一路呼啸而过。
郁沉报了一个方向，他就跟着转。
几个路口下来，余子默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要是从顶上看的话，可以看到这辆车的路线一路右转绕了个奇异的圈，甚至还在往中心剧院的方向回开。
不过余子默不知道，一门心思跟着指示走。
直到绕过偏远的角落，熟悉的建筑渐渐出现在眼前，他开着开着，突然感觉到不对了。
他们这条车道上只有一辆车。
就是他们自己这辆小轿车。
没有人跟着往同方向开，反倒是左侧的道路上，堵得水泄不通。
大车小车，卡车跑车，什么样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