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晏道：“嘘。”
钟老太又走了一段路，在前面的路灯下停下了脚步。
池晏一把拽住宋昀，把她带到旁边的灌木丛中。
钟老太对着空气说道：“这件事情该到此为止了。”
“她在跟谁讲话？”宋昀疑惑，这周围除他们两人外，似乎也没有其他的人了。
一阵风吹过，钟老太急得用拐杖敲着地面，“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件事情要是再继续下去，整个村子都要跟你陪葬！”
钟老太说完这话后，怒着脸转头回去。
宋昀低声问着，“我们要出去吗？”
池晏道：“再等等。”
钟老太对着说话的那个方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两人又在原地蹲了好大一会儿才起身。
“队长，扶我一下。”
宋昀忍着腿部的不适，低声说着，“我腿有点麻。”
池晏看了她一眼，微微抿唇，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两人来到钟老太门前时，门早已上了锁。
宋昀推了推门，“队长，我们要去哪儿？”
池晏说道：“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下吧。”
两人绕到房子后面。
宋昀坐在石墩子上，“队长，你要坐一下吗？”
她往旁边去了去，给池晏腾出地方。
池晏坐在她身边。
宋昀支着头看着天边，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村道是寂静无声的，天边亮着两颗星星，它们离得很近。
她开玩笑的说道：“队长，你说那两颗星星像不像我们？”
池晏没说话，只是同她一起看着天边的星星。
“队长，你有没有什么特别遗憾的事情？如果重新活一次，你该怎么去面对这件遗憾的事情啊？”
宋昀的声音很小，等了好久都没有得到旁边人的回答。
“有。”
沉默良久的池晏开了口，他忽然感觉肩膀一沉，微微侧脸，刚才还在看星星的宋昀，现在已经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池晏收回视线，继续看着天边的星星。
“如果能重新来一次，我应该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 —
趁着钟老太做早饭的时间，池晏和宋昀赶紧溜了进来。
宋昀咬着馒头，“奶奶，在我们之前还有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人在住？”
“怎么了？”钟老太夹着咸菜。
宋昀好奇的问着，“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钟老太淡声回着她，“两个星期前了。”
宋昀问着，“他也是游客？”
“嗯。”钟老太把筷子一放，端着碗喝着粥。
饭桌上，宋昀问了很多关于任振河的事情，可这钟老太的态度很敷衍，基本上没什么都没问出来。
“村里有个小学，就在前面观音寺的旁边。”庞晨看着手机上的地图，“任振河是为了调查李书春的事情而失踪的，现在既然查不到他的线索，那就去查李书春的事情，说不定我们会有其他发现。”
宋昀问道：“庞老师，你觉得李书春的死因是什么？”
来之前她把资料都看过了，李书春是村里小学老师，暴雨之后的一个早晨，尸体被人发现在高速公路庞。
池晏说道：“李书春是D市人。”
宋昀说道：“我倒是想不清楚这一点，按道理来讲，这李书春留在D市，会比在这个小村庄里更有前途。可他为什么还要选择来这里当个小学老师呢？”
庞晨关上手机，“人做事总是有一定的目的性，为事或者为人。”
“为事我觉得倒是有些说不通，唐下庄极其排外，根本不会让一个外地人在他们这里呆这么长时间。”宋昀猜测道：“难道是为人？”
池晏说道：“任振河在唐下庄调查期间一直都向局里传消息，李书春有个未婚妻在这里。”
“未婚妻？”
宋昀倒是没看到这一条消息。
庞晨说道：“他未婚妻的名字任振河倒是没在消息里透露过，不过我猜应该也是他们学校的。”
池晏停了下脚步，“前面就是唐下庄小学了，我们先去看看吧。”
唐下庄小学的红色牌子一眼就能看见，现在正是上课时间，小学门口基本没人。
庞晨回忆着欧阳倩查到的消息，“这家小学人不多，是去年新建的，目前为止也就只有一个二年级。”
三人刚走近，学校门口的保安就将他们拦了下来，“你们干什么的？”
庞晨流畅着回答他的话，“我们是来这儿玩的游客，我们能进学校参观吗？”
保安拦着他们，“学生现在在上课，你们不能进去。”
庞晨带着歉意说道：“那不好意思，打扰了。”
三人离开了学校门口，却绕到学校后面。
唐下庄小学是村民自建的，请的老师也是本地有一定文化程度的。
“自己的学校，自己的老师，自己的学生。”宋昀笑了一声，这村子倒是知道该怎么让孩子形成最初的思想，“我们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倒还是没见过这里的族长呢。”
池晏忽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庞晨问道。
宋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女子蹲在一个小男孩面前，面带微笑不知道在同他讲些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