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慢动作似的，他抗拒着本能，缓缓松开他，努力屏住呼吸，往旁边躺去。
砰的一声，本就老旧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姜言礼轻喘着气，一眼就看到了门内不远处躺着的两个人。
他瞳孔骤缩，无视地上Alpha警觉地望过来的那满是领地被侵犯的愤怒目光，用更为凌厉的信息素压迫过去。
他不疾不徐地进去，捡起手机，又将正撑起身子的少女打横抱了起来，堂而皇之地走出了门。
随后赶上来的Beta管家和医生气喘呼呼地拿着药箱进去了。
直到被抱到了楼下，闻到了清新的空气以及那抹熟悉的乌木薄荷香，应朝朝的身体才恢复了力气。
背上凉沁沁的，后怕姗姗来迟。
“谢谢，我没事了。”她动了动，示意要下去。
姜言礼放下她，眼睑低垂，目光落在她身上。
少女穿着白色短袖T和黑色细肩带的背带裙，白皙的右手腕上有一个触目惊心的红痕。她脸色微白，眼眶发红，慌乱尚未完全褪去。
他能感觉到她并未被标记，但她浑身都是那个Alpha的气味。
“你怎么会来这里？”应朝朝吸了吸鼻子，诧异地问了句，心里非常羞耻。
怎么每一次都有他？
姜言礼敛去眸中暗色，递给她一块帕子：“问了你们店里的咖啡师。”
他昨晚听说应朝朝要去看褚羽这个Alpha，心里就不大爽快。但他们是店员之间的正常来往，他并没有资格去干涉。
今天一早，他鬼使神差地让人问了高二（1）班的班主任，得知褚羽已经请了三天假以后就觉得不太对劲。再想起刘慕生说的“发烧”，他就明白了，褚羽八成是到了易感期。
刘慕生是Beta。在他眼里，发烧就是生病，不太会联想到是易感期这种东西。而对AO边界度不敏感的应朝朝来说，更加不会察觉到其中的危险了。
他庆幸自己来得早，同时又不可避免地有些生气。
“谢谢你啊姜言礼。”应朝朝觉得自己欠他的人情都快还不上了，她窘迫地低着头，那句“明明和你无关，为什么问了咖啡师就赶过来？”的话堵在了嗓子眼。她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少女一脸欲言又止，一会又抬头看了五楼一眼。
差点被欺负了还想着那人呢？
姜言礼笑了：“他死不了。”
应朝朝敏锐地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凉意，一时有些不明白是哪里惹他生气了，于是尝试解释几句。
“刘慕生说他是一个人住，拜托我来看一下。”
“我也不知道他到了易感期。我以为就是单纯的发烧了。”
“还好你来得快……”
“我就是吓了一跳。”
大概是心虚，她越说声音越弱，心里也明白要不是姜言礼来得快，后面会发生什么更糟的事也不好说。
应朝朝颓唐地住了口，有些不是滋味。
姜言礼静静看着她，不知怎的，就觉得对方冲自己解释的行为无端令他愉悦。
半晌他轻笑了一声：“你说的都对。”
少女抬头，和他四目相对。
应朝朝：“？”
姜言礼：“我送你回去。”
第25章
“不用了, 我自己回去就好。”她忙摆手，“已经很麻烦你了。我就一站路, 很快的。”
姜言礼不疾不徐道：“你身上都是易感期Alpha的信息素，坐地铁可能会引起骚乱。”
“那我走回去吧。”
“路上人多，也不太好。”
应朝朝有些迟疑了。
“我和你一起走。”姜言礼解释，“我的信息素可以压制你身上的味道。”
见少女的目光落在他的衣服上，他微微一滞，又补了一句, “只用衣服估计不行。”
应朝朝想借衣服的念头还没出口就被扼住，好半晌没说出话来。见少年脸上冷冷淡淡的，又没有什么厌烦的表情, 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一路上, 应朝朝心里想着事，没怎么开口说话。姜言礼也不在意，只依着她的速度，亦步亦趋地跟着。
两人中间隔了一人的距离, 不近不远，但应朝朝能清晰地闻到那缕她觉得十分好闻的乌木薄荷味。
闻着闻着她就忽然觉出了不对。
他一直释放信息素是为了帮她压制褚羽的信息素吧, 但要释放这么久吗？
她脸上显出犹疑来。
正要开口问，姜言礼问了一句：“下午还要去兼职吗？”
应朝朝一噎，点了点头：“要去的。”
“那个Alpha知道你是Omega了吧？”
“应该是的。”应朝朝有些心不在焉。
褚羽的事只是一个意外，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也不在意他会不会往外说, 左右再过半个月, 她的基因信息就会上报更新, 也差不了多少时间。
要说再见他会不会尴尬，那倒是不会。她觉得只要自己表现得和平常一样, 别人尴尬不尴尬都不要紧。
她就是觉得，Omega真的不是一般的麻烦啊。要是应家叔婶知道她分化成为Omega，不知道又会有多少麻烦等着。
“咖啡店老板会让你继续做吗？”少女神思不属，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姜言礼只好主动把她的注意力给扭了回来。
“什么意思？”应朝朝停了步，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她就记起来了，当初方经理同意她做兼职时确实特意问过一句是不是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