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说分手啊。”
一群人幸灾乐祸盯着她的反应。
鲍腾把玩着从上锁玻璃柜里撬出来的有害溶剂,对她做着口型警告,“听到脚步声了吧?他已经过来了,不分我就把里面这玩意泼到他眼睛里,把他弄瞎。”
她惊魂未定地瞪大眼。
这帮人是……真疯了?
就不怕坐牢?
“进实验室的监控我早销毁了,就算他眼睛真瞎了谁又知道是老子干的?”
鲍腾在她耳边笑得猖獗。
祁慕白那么怕黑,有严重的幽闭恐惧症,别说一辈子,只要一天看不见光,比要了他命还难受。
鲍腾是孤儿,又是个刀尖舔血的,好兄弟被祁慕白烧成植物人,不管叶芝婳分不分,他都要泼到祁慕白全身毁容。
这一天,他等了太久了!
每次不是苦于没有机会,就是忌惮祁家背后的势力。
可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了他的软肋要挟,他自然是要把和祁慕白一切有关的人都玩死!
听筒传来他焦灼低磁的声音:“叶芝婳?你在哪?!”
叶芝婳咬着牙关,小脸紧绷,后绑的双手在众人不易察觉地角度慢慢往裤兜里摸索着美工刀,在背后死死地挑刮着麻绳。
“祁慕白,我——”
她心里上下打鼓,在几个男生满怀恶劣嬉笑的目光下正欲出声。
嘭的一声闷响。
后门被猝然踹开,门外一身风雨的少年满眼狠戾,鲍腾和几人刹那变了脸色,拔出溶剂塞哗地向他泼过去——
与此同时,挣破束缚的叶芝婳猛然挡在少年身前,纤弱的背脊承受了致命腐蚀性强酸的泼溅。
好在她穿的衣服厚,加上鲍腾手抖,溶液尽数泼在了门框旁的白墙上。
祁慕白瞳孔陡缩,盯着她浮起巴掌印的面容,几乎瞬间沉了脸,大手牢牢护着叶芝婳的后脑勺,捞起铁架上的钢筋就向鲍腾抡过去。
他出手精准,钢筋直挺挺扎向几人的脸,众人抱头乱蹿。
将鲍腾眼睛差点被戳瞎。
“祁慕白,你踏马——”
“乖,躲远点。”
他揉着叶芝婳的发丝,在她鬓角印下抚慰的吻,把人揽到隔间教室里,轻哄,“先别出来。”
叶芝婳看着门被带上,趴在玻璃上心急地张望。
祁慕白一走进实验室,立马涌上四五个人高马壮的男生,个个手里抄着板凳、小刀,挑衅地对他竖了个中指。
“有娘生没娘养的废物,还要靠一个贱婊子救,真几把没吊——”
那个“用”还没爆出口,就看到浑身滴着雨珠的少年猝然扼住他的脖颈,反手撂在玻璃柜上。
那人直接悬空,身后一柜子清一色的有毒溶剂,稍一动就有被化尸的风险,吓得腿肚子直打颤。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祁慕白好整以暇地掀起眼皮,骨感细长的手就像深海里的海藻,死死缠绕着他的命关。
“真……真没用?”
“上一句。”
他心里料定了祁慕白只是吓吓他而已,索性梗着脖子怒骂,“一个千人骑万人枕的烂货婊子,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怂比——”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后脑勺撞击玻璃的震响,祁慕白拽着他的头发猛然一撞,碎片四溅,里面陈列的溶剂瓶就像开阀的水般倾泻在他脸上,顷刻间将他半边脸腐蚀出糜烂模糊的血肉。
“啊!啊——!!”
那人捂着脸嘶吼嚎吠,痛不欲生。
“他妈的你敢动老子兄弟——”
鲍腾和几人抡着拳就要冲上来替兄弟出头,可下一秒却被擒住胳胳膊反制向地,另一人被拧住后背,直挺挺甩到冷白的墙面上。
不过片刻功夫,几人便喘着粗气哀嚎连连,血水混着青紫色的淤痕在空气中发酵。
祁慕白不仅会玩刀枪,格斗也学得精,近身格斗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招数,只有快准狠。
“你们想怎么报复我都随意,要是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他蹲在地上,拎着鲍腾的头发让他抬起头仰着自己,笑着扫荡了一圈周围被打趴的人,“我一个个陪你们玩。”
……
门被掀开。
少年沉着脸将叶芝婳捞出来,她觉得身体一轻,被打横抱起。
祁慕白匆匆抱着她往门口走,托着她的小脸埋进胸口不然她淋到雨,吻着她脸上的巴掌印柔声问:“疼不疼?”
“不……”
冰凉的唇瓣驱散了红肿的热辣,叶芝婳下意识摇头。
温暖的身躯贴着他冰凉湿透的腹肌轮廓,冻得打了个寒颤,一抬头就见他溅了血点的脸庞,担忧地抬手轻触。
“你没事吧?让我看看是不是受伤了。”
柔软的指腹戳出一个梨涡,祁慕白屏住呼吸,红着眼眶一把打开车门,将人轻轻放在后座上,给她取来毛毯裹住。
“你身上伤到没有?”
叶芝婳蹙眉,扒拉着他的衬衫就要检查他身上的伤势,鼻腔泛酸,“给我看看!”
祁慕白一把抓住她的手,带着她摸上他的脸。
他眼瞳漆沉如雾,泛着氤氲湿润,“刚才为什么要替我挡强酸?”
他喉咙滚出强硬发哑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慌张和自责懊悔。
叶芝婳眨眼,茫然地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