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演奏完毕, 窦海骊站起来,向台下评委鞠躬。他年轻的脸庞神采飞扬,十分自信,又骄傲。
康妙玟感叹的说:“他已经弹的非常棒了。”
“你也很棒。”
她笑笑, “我不行,我的练习时间太少。”
“你也想参加钢琴比赛吗?”
她 失笑,摇头, “不。”
“不觉得可惜吗?明明你的音乐天赋更好。”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学了很多东西,但最喜欢的还是数学。”
“因为数学最难?”
“差不多。”
“也是啊, 瞧,没有你音乐天赋好的人也能参加音乐比赛,说明只要练习时间够多就可以弹好钢琴,而数学可不是你刷题够多就能学懂的。”
“你这个数学渣渣。”她取笑他。
“我的数学知识仅够算账。”他不以为意,笑嘻嘻的说。
“你好笨啊。”
他亲昵的摸摸她头发,低头吻她头发,“回去吗?”
“走吧。”
*
回了家,给家里父母打电话,奚绣蓝在家,接了电话。
她于是说了在电视上看到窦海骊的事儿。
“是吗?哎哟,海骊这孩子可了不得!怎么不声不响的就去比赛了?这个比赛怎么样?是不是很……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是世界顶级的音乐比赛,很不错的。一年举办一次,一次也只有一名金奖。他要是能得金奖是很了不起的。”
“哎哎,真的不错,等下我来问问窦长青,哎呀!他都没说的!”
“应该是还没有比完,不知道结果,怎么好跟你们这些朋友说呢?我也不知道他柏林的酒店电话,这几天我会关注比赛,一旦有结果马上打电话给你。”
“嗯嗯,应该的,你们从小一起玩大,他有好成绩你也会为他高兴。”
“是的呢,妈妈。”
又问候了爷爷和奶奶,奚外公钱外婆春节在巴黎过的,可得意了!回去跟邻居朋友炫耀,收获一大堆羡慕妒忌,心里可爽了!
老年人有可爱的炫耀心态,儿孙们有出息,就是他们最大的快乐!
“暑假我可能没时间回去,下周我要去美国,去哈佛和麻省理工看看他们的数学系。我在这边研究所的课还没上完,要请几天假。”
“你画展什么时候开?”
“7月中旬吧,我看要是时间来得及,就6月底回去,大概能待10天。”
“好好,你都快两年没回来了,也该回来看看,现在这边的变化可大了!一个月一个样,越来越‘现代’了。”
*
罗克狄没有在一旁听她打电话。
这人十分注重“界线感”,也就是非常尊重别人的隐私,说话也很有分寸,举止更有分寸,非常的“绅士”。
这也是让她在心里悄悄给他加分的项目。
她又想起窦海骊,男孩长大了,变成男人了,穿着燕尾服,看上去英俊非凡。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窦海骊曾经说过在二中有一些女同学会给他写“情书”,偷偷喜欢他。当时她压根没往心里去,还觉得你臭屁什么呀?
现在想想,那是窦海骊隐晦的向她表示他是个“可(以)爱”的好男孩。
嗐,她怎么会是那么肤浅的女孩呢?
想想,孩子气的时期还是很有意思的,少女情怀,不,少年情怀总是诗,尽管笨拙了一点。
一楼客厅里有电视机,她打开电视,一直调台,新闻里说了舒曼国际音乐比赛的事情,说比赛将进行3天,最后一天将决出金银铜奖的获奖者。今年有来自中国的年轻钢琴家,令人瞩目。音乐比赛几乎都是年轻参赛者,其实大部分比赛没有年轻上限,但钢琴比赛基本被视为是年轻音乐家扬名立万的场合,年长钢琴家要么已经成名,要么已经认清现实,要么已经放弃。
罗克狄从楼上下来,“honey,我已经收好了二楼客厅。”
康妙玟惊讶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收好了客厅,腾出来放钢琴的地方。”
“我是说你叫我什么?”
他笑嘻嘻,“honey,baby,darling,你喜欢哪个?或者也可以用法语,用波斯语。罗克珊娜就很好听。”
“没学过波斯语。罗克珊娜是什么意思?”
“小星星。”
“我不信。”
“是‘明亮的星星’的意思。”他坐到沙发上,坐在她身边。
“就叫名字不好吗?”她低着脑袋。
“不好吗?”他握住她的手,大拇指在她手背揉来揉去,又捏她的手指,弄得她痒呼呼的。
怪怪的,但……有点好玩吔。
另一只手臂悄悄的拦住她的腰,在她耳边呢喃,“或者呃逆喜欢中文。那我要叫你‘宝贝’,是占据我心的宝贝。”
噫——好肉麻呀!
“你还是……用英语吧。”她晕晕乎乎的说。
“honey,baby?”
她细微的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