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这一世，他还不是勾勾手，就手到擒来？
不过是在官场上没有一点人脉的老头罢了，空有一身学问，也没什么权力。
遇到他这样的好学生，自然是抢破头皮也要收下了。
顾辰彦内心得意，但面上却是不显，因为他知道，冯师已经是他最后的选择了。
眼见成功在即，愈发恭敬道：
“回老先生，没办法，家中清贫，无人愿意教育小儿，只能一切自己摸索了，老先生您一看就是德高望重之人，若是小儿方才有什么错误，能得您几分指导都是我之幸了。”
顾辰彦好歹在官场上待过，当然知道如何捧人。
冯师本就看他顺眼，如今被这样一捧，越发开怀，笑道：
“小儿，你想不想做我的……”
冯师的话还没说完，却被他身后的一名弟子打断道：
“师父，您收徒之前是不是要先问过人家父母？”
这是冯师现在最大的弟子开的口。
这位弟子行事稳重，平日颇得冯师看重。
若是旁人打断了，冯师会有几分不喜。
但见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子开口，冯师这才回想到，自己现在还没问这个小儿的来历呢。
若是家中有贱籍者，一辈子都无望科考。
到那时，空有一肚子知识，却无法施展，对这小儿来说也是一大悲剧。
第195章 家世
想到这，冯师开口问道：
“小儿，你姓甚名谁，家中究竟住哪儿，实不相瞒，我想收你为徒，就是不知道你父母可否愿意。”
顾辰彦简直要恨死了开口那人了。
那人前世就仗着冯师的宠爱，没少翻他白眼。
更可恨的是，他们这一代师兄弟，只有这位师兄爬得最高。
可惜，他从不愿意帮助同门，更不愿意帮助自己。
果然，这人天生就是和他作对的。
若没有他的开口，冯师早就收他为徒了。
现在被这么一耽误，虽然不会出现什么大变故，但终究激起了他熟悉的厌烦感。
更可恨的是，此时他还未拜师成功，还不能展露什么不满。
只能低头，作恭敬状：
“家中清贫，家里父母说出来可能老先生也不认识，老先生若是真心愿意收我为徒，我自己就可以做主，不用父母做主。”
顾辰彦心里也很清楚，顾家现在名声狼藉，虽然他的聪慧可以掩盖这些，却不想节外生枝。
只是，他到底说话疏忽了。
冯师听见那句，你若真心想收我为徒，莫名觉得不对劲。
就好像，他求着收对方为徒一般。
但面前只是一个八岁孩童，冯师也没有多想，只是笑道：
“那可不行，必须要问过你的父母，你家父母姓甚名谁啊？”
这是冯师第三遍打听他的家庭情况了，顾辰彦知道若是再不回答，恐怕就要令人起疑了。
便连忙道：“我家姓顾，家父名顾北轩。”
他只说了一个父亲的名字，就没再开口了。
反正姓顾的很多，顾北轩想来也不是那般出名，一般人也联想不到。
只要先拜师，日后就算是后悔也为时已晚了。
顾辰彦打算的倒是好，冯师听了这个名字后，只觉得有几分熟悉。
他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冯师觉得一般能让他记住的，不是大人物，就是作奸犯科者。
这二者，无论哪一种身份都不能忽视。
他便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之间，冯师想到了最近燕京盛传的祖母烧死孙女的那一家，岂不是也姓顾。
对了，那家之前还是个侯府，后面被剥夺爵位了。
那位被剥夺世子名号的人不就是顾北轩。
冯师想到这，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看着顾辰彦的眼光也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他收徒不问出处，就算是寒门子弟，只要好学，他都不会有任何成见。
可这位……
冯师是真的犹豫了，这位家风。
冯师叹了口气道：
“可是曾经的顾侯府？”
此话一落，顾辰彦还未回应，冯师身后的弟子便议论纷纷了起来。
“顾侯府，天，那不是连陛下都惹怒的人吗？”
“听说他家老太太为了争夺谢氏的女的嫁妆，还想将孙女烧死，嫁祸到谢家女的身上呢，恶毒至极！”
“这家人可奇葩了，还故意毒死丫鬟，也为了栽桩陷害呢。”
“听说，顾侯府的三个孩子，都是以前的顾世子和外室生的孩子，到现在还顶着一个奸生子的名头呢。”
众位弟子你一句，我一句，随口议论。
而顾辰彦只觉得像是有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这种气，他怎么能受得了。
上一世，人人提起他，那都是贵公子的典范，说他气质堪比谢家郎。
从前，他对此不屑，并不觉得谢家郎有什么好。
可这一刻，当他的身份从嫡子沦为奸生子后，顾辰彦开始念起从前的好了。
若是谢氏不置气，他不用遭受这般侮辱的。
不，应该说，若不是那个蠢女人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让谢氏知道了这件事，他不会遭受这样的目光的。
前世，他从小便是贵公子的身份，走到哪只有让人瞩目的份，还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报出家门，便像过街的老鼠一般，人人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