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碰我。」周暮的声音也沉沉的。
顾夕颜想起他有好些日子没碰她，晚上也规规矩矩的，所以他会这么「娇气」，倒也能理解。
她忍着笑意，特意离他远一些，好让他平静平静。
下午吃年夜饭的时候，顾夕颜和周暮坐在离成德帝很近的位置，周行和柳朝颜却安排在较远的位置，甚至赵王的位置都比他们夫妇好。
周行没有半点不悦，神色如常。
他看一眼周暮所在的位置，心道今日这样的场合如果能让周暮失态倒是个不错的机会，前提是，他要有和周暮独处的机会。
要刺激周暮，当然要事关顾夕颜，只有拿夕颜的事刺激周暮，而且还不会让夕颜受伤，这是两全齐美的法子。
今日若有机会，总得一试。
顾夕颜眼角的余光瞟向周行的方位，她感觉到周行的视线往他们这边瞟，因为不安，她勾住周行的手指，低声道：「在离宫前公子莫离开我身边。」
周暮看她一眼，知道她的担心，满口应允：「听你的。」
端庆长公主看着交头接耳的周暮和顾夕颜，心里头很不痛快。
因为被顾夕颜占了太子妃的位置，她本来就不喜顾夕颜。这回周暮不愿意充实太子府的后院，就让她更加不痛快。
母后跟她提了此事，但永嘉还是舍不得周暮，她这个当母亲的怎么忍心让宝贝女儿失望？
刚好年夜饭人多，她不如趁机在皇兄跟前提提此事，看看皇兄是不是真愿意看周暮后院只有顾夕颜一人。
有了决定，她扬唇打趣：「太子和太子妃感情真不错，不过太子妃怀有身孕后，太子的生活起居都没人服侍吧？」
她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周暮身上。
周暮宠爱顾夕颜这事不是秘密，但周暮的身份与别不同，后院只有顾夕颜一人，着实是冷清了些。
将来周暮若成为帝王，后宫也不可能只有一个顾夕颜，总得有三宫六院才行。
前些日子还传出过周暮要休妻的消息，所以一个男人不可能永远只有一个女人吧？
作为女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嫉妒顾夕颜，只因自己家中的男人后院美人无数，哪像周暮这样，位高权重却只有一个妻子，没有妾室，也没有通房，这事儿就不正常。
好像只有顾夕颜跟她们一样，和妾室、通房争风吃醋，后院热热闹闹，才能让大家心里平衡。
这种心理大概就是「我不好，也见不得你好」。
周暮像是没看到大家定格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神色依旧平常：「孤素来不习惯身边有人伺候，有一个致远足够了。再者，孤娶妻是用来宠的，而不是让她来伺候孤。」
他说着，不忘给顾夕颜布食，还低声问她想吃什么菜，他来帮她挟。
顾夕颜回他一笑：「殿下挟的菜，我都喜欢。」
周暮捏捏她的手掌，忍不住一直盯着她的笑容看。
端庆长公主碰了一记软钉子，不甘心就此结束这个话题，继续道：「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好是好事，但作为太子，后院还是太少人。再加上太子的身份，总归需要开枝散叶，皇兄是不是该为太子选两个良娣？」
这回她把成德帝拉下水。
她算是看出来了，整个大晋也只有成德帝能压周暮一头。周暮不听她这个姑姑的话，但总不能连成德帝的话都不听。
成德帝见战火烧到自己身上，他看向周暮道：「这要问子莫的意思。子莫若想选良娣，此事便可提上日程。」
换一句话说，周暮不想选便作罢。
这辈子他亏欠子莫太多。子莫把他当成普通人家的父亲，而他则把子莫当成普通人家的儿子。
当然也不能否认上回子莫的话他听进去了。若说需要后宫制衡朝堂，那必须有三宫六院。
但若没有三宫六院，朝堂的事便影响不了后宫，子莫若有这样的本事制衡朝堂，有没有三宫六院都不重要。
更何况，夕颜还怀上了小皇孙，肚子争气，他还有什么好置喙的？
端庆长公主见成德帝把球踢给周暮，心不断往下沉。
第511章永远不会再有
周暮与成德帝对视，回道：「自从夕颜怀孕后，儿臣便觉得女人怀孕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她们为男人怀孕、生孩子，却还要忍受男人在其怀孕期间纳妾、收通房，这本身对女子就很不公允。凭什么她们在为男人生儿育女，男人却在花天酒地？还美曰其名男人身边没人伺候。」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后院众多的男人，也包括曾生儿育女的女人。
周暮的视线落在端庆长公主脸上：「就不知长公主姑姑在孕育永嘉郡主期间，附马有没有临幸其他美人？」
他的一句话，让端庆长公主的脸色变了又变。
有长公主身份加持，附马自然不敢纳妾收通房，但在端庆长公主怀上永嘉的时候，附马确实跟一貌美丫环有苟且，哪怕最后那个丫环被她处死，这件事也在她心中留下阴影。
现场变得很安静，众人是诡异的沉默。
在场哪一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现场哪一个女人没有经历在孕期自己丈夫和其他女人厮混的情境？哪怕是成德帝也不例外。
不是谁都像顾夕颜这么命好，遇到一个一心一意的周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