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
见秦执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一副生怕自己来迟了耽误正事儿的着急忙慌模样,燕宁忙摆手笑道:“你回来的很及时,时间掐的刚刚好。”
刚结束船行问话, 秦执就将人带了回来, 主打就是一个无缝衔接时间充分利用, 燕宁毫不吝啬对秦执的准时高效表示高度赞赏。
“那就好那就好,没迟就好。”
秦执大松一口气。
“就是辛苦你跑一趟了。”
“不辛苦不辛苦。”
听燕宁对他表示慰问, 秦执感动的差点热泪盈眶, 有方才世子速度“警告”在先,天知道这一路他是怎么不要命的策马狂奔,就怕一个不小心耽误了时间会惹得世子不悦,又会迎来一场狂风骤雨式抨击, 上头一张嘴, 底下人跑断腿,这年头当亲卫的是真不容易, 好在最后还是赶上了。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一切为了办案!”
面对燕宁赞赏目光,秦执不自觉挺直了腰杆,当即就大义凛然表示这些都是他职责范围内的事,不过就是去了一趟青楼找人,只要是对办案有帮助,让他穿女装去青楼蹲点搞角色扮演都行。
对此,燕宁:“......”
燕宁默默打量了一番秦执虽然算不上有多魁梧,但也绝对跟“苗条”扯不上半点关系的身板,有些欲言又止。
奈何秦执拍着胸脯一再表示自己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燕宁也不好打击他这种甘愿为办案牺牲一切的大无私精神,最终只能对他的恳求欣然表示同意:“好的好的,放心吧,下次要是有需要去青楼搞潜伏的任务一定找你,”
秦执:“......”
啊不是...他就一时口嗨来着,这个真不用当真的!
不知道秦执已经欲哭无泪自悔失言,燕宁全部注意力都被跟在他身后进来的那两个年轻陌生姑娘给吸引。
“她们就是春花秋月?”
“对对对。”
秦执抹了把脸,忙点头,随后就招呼那俩姑娘上前,板着张脸粗声粗气:“这两位就是我们世子和燕姑娘,问你们什么你们只管如实作答。”
“是。”
秦执话音刚落,就见那俩姑娘微瑟缩了一下,随后就依言低眉顺眼朝岑暨与燕宁的方向跪下,颤着声音:“奴家秋月/春花见过岑世子,燕姑娘。”
“咦?”
看清两人容貌,燕宁眼中不禁浮起一丝诧异:“你们这是...双生胎?”
刚才因为离得有些远,加上又是低着头,她没看清这两人的长相,这会儿离近了才发现,这俩姑娘容貌居然相差无几,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杏目桃腮,体态婀娜,除了衣裳颜色不同之外,高矮胖瘦甚至连发饰装扮都没什么区别,乍一看还有些分辨不出来,容貌如此相似,怕是双胎无疑。
看着面前这对姿容秀丽的姐妹花,燕宁脑中却浮现出了另一张色若春晓的柔美面庞,也不知道杜若娘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上回临走前去送帕子,见到杜若娘形如枯槁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燕宁还忍不住叹了口气。
相知相许的情郎一朝被害,凶手却是自己一直爱护有加视若亲妹的人,还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这放谁身上都是一个不小打击,要不然杜若娘当初也不会试图为阿七顶罪甚至想要自杀,估计也是存了必死的决心。
“...是。”
听见燕宁问,一个身穿鹅黄色裙衫的姑娘动了动,抬头飞快瞥了她一眼,待看清燕宁面容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又悄无声息敛去,略有不安恭敬作答:“回燕姑娘,奴家名叫秋月,这是奴家的妹妹春花,奴家与妹妹确是一对双生胎。”
燕宁点头,毫不吝啬给予称赞:“不错,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名字也都取得好听。”
女声温和含笑,却成功让秋月听得一呆,下意识问:“秋月这名字好听吗?”
“当然好听,”燕宁扬眉:“‘九月秋水清,三月春花滋’,一秋一春,一个月明水清一个繁花锦簇,很适合你们,人如其名。”
月明水清,繁花锦簇...看着那端坐在椅子上含笑朝她看来面容和煦的陌生姑娘,秋月莫名就觉鼻子一酸,差点滚下泪来,这还是她头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除了“春花秋月何时了”这句诗外,居然还能有别的解读。
她与妹妹是对双生胎,幼时家贫,父母嫌弃她们是女儿家养着浪费口粮,就干脆给卖到了醉仙楼。
从前的名字她们已经记不清了,从进醉仙楼的那天起,她们就叫秋月与春花,应的就是那句“春花秋月何时了”。
而让她叫秋月,妹妹叫春花也是鸨母的意思,为的就是勾起客人的好奇,能更好的揽客。
秋月并不喜欢自己这个名字,也不喜欢名字由来的这句诗,因为里头蕴藏的含义太过凄清悲苦,恰如她与妹妹一眼望得到尽头的凄凉人生。
可原来她们的名字还能有另一种含义,虽然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可秋月心中却大为触动。
“...是。”
在燕宁温和目光注视下,秋月不自觉点头,喃喃:“是好听。”
将秋月动容表情尽收眼底,岑暨忍不住瞥了燕宁一眼,果然就见她神情是难得一见的温柔平和,岑暨眸光微闪,突然就想到了先前在澧县玉楼春门口燕宁说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