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医馆开错药将人给治死了。”
围观大娘显然要比燕宁来得早,对情况摸得门儿清,见燕宁好奇探听,大娘赶忙就热心忙着答疑:“昨日徐大夫不是开义诊么,他家老爹过来瞧病,徐大夫给开了两副药让回去熬了喝,昨天倒还好,结果今日喝了药之后就喊发麻恶心喘不上气,还全身抽搐,没一会儿人就死了。”
“因是喝了药才出的事,所以儿子儿媳认为人是被医馆的药给药死的。”
大娘努了努嘴:“这不,直接就拖着尸体来这儿讨说法了。”
“要我说未必是医馆开的药,指不定是自己私下吃了什么呢。”
旁边有人搭腔:“徐大夫这医馆都开了有五六年了,平常大病小灾的过来找他瞧,不说药到病除但也没出什么错漏,要价也公道从不乱收钱,每月初一十五还开义诊,免费看病送药,这种良心好大夫搭着灯笼都难找,又怎么会开错药将人给治死呢?”
“话不能这么说。”
有人反驳:“大夫也是人,是人就会有疏漏的时候,万一是徐大夫走眼断错了病呢,又或许是配错了几味药,我听说有的药材是相克的不能一同服用,没准真是药的问题也未可知。”
“嘿,我说刘胡子,你这人咋狼心狗肺恩将仇报呢,要是没记错的话,每月徐大夫开义诊那两天你都是来的最早的吧,还拖家带口的来瞧病,光是药一拿就是十好几包,这会儿竟还反咬一口说起徐大夫的不好来了。”
那个叫刘胡子的男人被这么一番抢白,顿时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见周围人看他的眼神若有似无透着些鄙夷,他赶忙辩白:“我什么时候说徐大夫的不好了?但这不是一码归一码么,谁乐意瞧个病还把命给搭上?”
“嘁——”
“......”
围观群众你一言我一语,成功让燕宁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概括起来就是医馆老板徐大夫每月会开两天义诊,为附近穷苦人家瞧病,死者就是昨天过来看病的,瞧完病之后就拿了两包药回去,结果今日服用之后突发不适身亡。
因为是吃了药之后死的,所以家属就觉得是药的问题,这也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死者儿子姓黄,因在家中排行老大,人称一声黄大。
只见黄大神情凶狠,目光紧盯徐大夫,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我爹就是被你这庸医给害死的,你今日要是不拿出个说法来,我绝对跟你没完!”
跟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一看就极不好惹的黄大比起来,徐大夫看起来就要文弱的多,如果真动起手来,不用想就知道徐大夫必然是处于下风的那一个。
或许正是因为双方实力差在这儿,任由黄大如何叫嚣谩骂,徐大夫都没吭声,仿佛并不想跟黄大起正面冲突。
“徐大夫,咱们现在要怎么办?医馆里人手不够,我怕...”
这医馆规模并不大,总共就只有徐大夫一个正经医者坐诊,外加有两个药童从旁协助,关键是黄大一来直接就抬着尸体将门给堵了,他们想去报官都不行,眼下就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状态。
俗话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更不用说这回还是对方老爹死了,万一真将账都算他们头上来,不拘是打砸医馆还是人身攻击,都不是他们这几个人能招架的住的。
药童年纪轻,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直接抬尸体上门讨说法的情形,再见黄大一副凶狠不好惹的模样,生怕他下一刻就要冲上来动手,药童被吓得脸色有些发白,忍不住往徐大夫旁边靠了靠。
“没事。”
徐大夫心中其实也有担忧,但在药童面前却不能表现出来你,毕竟他是医馆主事,要是连他都慌了神,那场面怕是得彻底乱。
见药童神色慌张,徐大夫安抚:“官府的人估计马上就会来,别自乱阵脚。”
药童张了张嘴,很想说他们都没人能出去报官,官府的人又怎么会过来呢?
“黄公子,令尊身故,在下能理解你此刻哀痛的心情,但在下行医多年,还未曾有过因失将人治死的例子,这是昨日问诊的记档。”
徐大夫接过医童手里的册子,上前一步,面色沉稳开口:“令尊姓黄名成,从问诊记档上看,令尊是因为腿疼所以前来瞧病,我给他开了五副药,药方也都有记录在册,对症下药并无问题,不信你可以瞧瞧。”
徐大夫将册子递过去,示意黄大可以自己看。
“我呸!”
黄大手一抬,直接就将册子打落在地:“你他娘的是欺负老子不懂医术是不是?少搁这儿文绉绉说些有的没的,老子只知道我爹是喝了你开的药才死的,就是你这无良黑心肝的庸医药死了我爹,如今竟还想不认账?”
见黄大不依不饶,徐大夫眉头拧了拧,试图继续讲道理:“昨日与令尊一样病情的患者一共有三个,我开的药方子都是一样的,其余二人并没有出现此种情况,足以说明并非我药方的问题。”
“说的也是,如果说三个人都喝的同样的药,怎么其他两人没死呢。”
“我上个月也是腿疼肩膀疼,在徐大夫这儿拿了几服药,喝了很快就好了,也没感觉有什么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