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还能是谁。”
秦执翻了个白眼,看向赵兴业的目光颇为鄙夷:“谁吃饱了撑的会用竹签...咳,亏我还以为你是真心胸宽广甘愿戴绿帽子呢。”
但凡竹签换个位置插,秦执可能都不会这么笃定,主要是这部位太过微妙,再结合赵兴业清楚白婉儿在外偷|情与人私下往来的事,叫人不免想到一些针对出轨女子的酷刑。
白婉儿活着的时候赵兴业可能没这个胆子杀人,但当人死了,他会借机泄愤也不是不可能。
秦执能想到的事情燕宁自然也能想到,这么明显的伤口,刑部仵作先前既然已经查看过,就不可能不记载,既然没记载,就只能说明是事后新添的。
虽然赵兴业一直表现的对白婉儿情深义重,但燕宁始终觉得有违和感,特别是在明知白婉儿与人有私的情况下,她不信赵兴业能恋爱脑瘫到这么份上,心中对白婉儿就没有一丝怨恨之情。
早在还在赵家对赵兴业进行盘问的时候燕宁就发现了,当提到白婉儿的时候,赵兴业虽然努力作出一副悲伤模样,但眼底深处传达出来的情绪却是冷漠。
而且赵家太空荡了,几乎没有女子存在的痕迹,虽然一般人死后都会将衣物什么的烧了,但也不至于说将生活痕迹完全清除。
特别是赵兴业爱得深沉的情况下,怎么着都会留下几件纪念品,结果...嘿,一点没留,这不符合深情人设。
赵兴业被秦执一番抢白,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为自己分辩,但当对上岑暨无甚表情的冷漠目光,他身体不自觉抖了一下,脸色变来变去,半响发不出声。
柳婶子这会儿也觉出不对了,她迟疑看向赵兴业,结结巴巴:“兴业,你...”
大概是知道自己无从抵赖,赵兴业眉宇间闪过一丝挣扎,突然深吸一口气,破罐子破摔:“不错,是我,但那又如何?”
赵兴业咬牙,脸上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是她背叛我在先,我不过是一时太过激动,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赵兴业身体晃了晃,突然“扑通”一声朝着白婉儿棺材的方向跪下,痛哭流涕,直喃喃说他错了,他不该一时冲动伤了她,是他对她不住。
同时又不断质问自己对她这么好,为何她一定要背叛,因为太过激动,头脸脖子青筋暴起,口中发出绝望嘶吼,全然就是一副爱恨交织被伤透了心的癫狂痴汉形象,倒叫人不免生出一丝同情。
他痴心一片,妻子却背叛跟人偷|情,刺激之下,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出来应该也很正常...个鬼。
赵兴业口口声声强调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并非有意,又跌撞着爬起来作势要往白婉儿棺材上撞。
眼看就要血溅当场,在柳婶子惊呼声中,秦执三步并做两步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给拽住,怒道:“你干嘛,想以死谢罪?”
没想到赵兴业这么豁得出去,秦执背后都是一层冷汗,幸好是他动作快,不然若是叫赵兴业在眼皮子底下撞了棺,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官府无良逼死人呢。
秦执气的不行,恨不得一脚踹过去,看着赵兴业的目光也变得不善起来。
而岑暨在旁则已嗤笑出声,语调凉凉:“你放心,你还罪不至死,按大庆律,蓄意亵渎损害他人尸身,按斗杀罪减二等,不过就是徒三年而已。”
大庆律法森严,对于死后侮辱损害他人尸首的行为也有明文规定。
如果是采用焚烧、肢解等残忍手段对待尸体或者是将尸体随意遗弃,按斗杀罪减一等也就是流三千里处置,如果是残害遗弃自己尊亲的尸体,罪加一等,甚至还可能会处以绞刑。
白婉儿虽然是赵兴业的妻子,但不代表他可以随意残害她的尸首,特别是还被逮了个正着,这属于是送上门的业绩,就像交警上路被追尾一样,想当看不见都不行。
显然赵兴业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儿,他想着自己没杀人,却忘了还有辱尸罪,岑暨话音刚落,赵兴业就已脱力跌跪在地,脸色煞白,泪如雨下:“我,我不是,是她不好,是她...”
燕宁冷眼看着赵兴业悔恨交加的表情,心中若说没有触动是假的,赵兴业是因爱生恨也好,是一时鬼迷心窍也罢,既然能下得了这个手,就足以说明他心中积压的怨气之深。
赵兴业与白婉儿本是因爱结合,奈何偏偏他又身患隐疾,感情是经不起损耗的,白婉儿有心想要逃离,赵兴业又抓着不许,好好一对恩爱夫妻最终分道扬镳成了一对怨侣。
赵兴业内心深处必然是恨白婉儿的,恨她的背叛,恨她的抛弃,但转念一想,白婉儿又何尝不恨赵兴业,明明一纸和离书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偏要将她的青春禁锢。
燕宁缓吐出一口气,怅然:“古人诚不欺我。”
“什么?”
岑暨侧头。
燕宁瞥他一眼,幽幽:“先上船,后补票,验货很重要。”
岑暨:“?”
绣花枕头(一更)
俗话说得好, 理论源于实践,每一项看似离谱的规定背后都是以更为离谱的血泪故事为依托。
赵兴业与白婉儿就是典型的的吃了没有婚前体检的亏,要不怎么说婚前那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很有必要的, 最起码能规避一些潜藏风险, 毕竟这事儿光靠肉眼可瞧不出来, 想知道具体的还是得亲身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