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声优不可小觑呢,有的人是真有让耳朵怀孕的魔力,在岑暨含有隐晦情意的目光加持下,燕宁只觉心尖都在发颤,羞耻心将要爆表。
“你快给我闭嘴,听见了没有?!”
燕宁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试图用武力来制止。
脚尖踢到小腿胫骨,微有些疼,岑暨却恍若未觉,就像是青春期叛逆少年,誓要抗争到底:“没听见没听见,就是没听见。”
岑暨惦记这一称呼很久了,好不容易叫出了口,自然要抓紧机会落实,他下巴微抬,眸光闪烁,当场耍赖:“我不管,宁宁宁宁宁宁,从今以后只有我能这么喊,谁叫都不许!”
燕宁:“......”
见岑暨一副狗皮膏药无赖样,燕宁险些没背过气去,玛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是什么古早霸总幼稚发言,居然还搁这儿搞起专属昵称来了!
“对了。”
没等燕宁恼羞成怒发飙,岑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轻咳一声,镇定开口:“俗话说的好,礼尚往来,我既然都喊你宁宁了,照咱们这关系,你对我的称呼是不是也该变一变?”
燕宁:“?”
咱们这关系?
咱俩能有什么关系???
只当没看见燕宁一言难尽目光,岑暨眸光闪烁,自顾自:“不要再喊我世子了,这样未免也太生疏,我表字子彧,你可以唤我表字,或者阿暨,当然,若是你想的话,也可以更进一步,比如说...”
岑暨顿了一下,耳根悄无声息就红了,却还是强自镇定:“直接唤我暨郎也行。”
暨郎...
郎...
对上岑暨满怀期待灼灼目光,燕宁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承不住重压“铮”地一声断裂。
她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就一脚踹了过去,愤而咆哮:“岑暨,你他娘的还要不要脸?!”
...
要不要脸不知道,但撩人有风险是真的。
等秦执兴冲冲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自家世子耷拉着头低眉顺眼站在燕姑娘面前,而燕姑娘则冷着脸大刀阔斧坐在凳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把血淋淋的剪刀,漫不经心冲着自家世子比划,似乎在挑从哪儿下手比较方便的惊悚场景。
最惊悚的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自家世子就跟那受虐小媳妇似的,小心翼翼伸手拉了拉燕姑娘的袖子说“我错了”,语气那叫一个讨好。
而燕姑娘却只冷笑一声,问“错哪儿了?”
世子也很上道,答“哪哪儿都错了。”
显然,燕姑娘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重重一拍桌子,厉声“那你还叫吗?”
叫?
叫啥?
他就出去找了件衣裳,世子跟燕姑娘就玩这么大的吗?
秦执眼睛顿时一亮,忙对后头跟着的几个手下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自己则悄悄竖起了耳朵预备听墙角。
就当他以为自家世子会毫无原则当场倒戈的时候,只听无比响亮斩钉截铁的男声响起,就一个字——
“叫!”
秦执:我屮艸芔茻,世子居然还有如此刚硬的一天????
套路
不知道自家下属已经在暗戳戳听墙角, 岑暨充分诠释了什么叫死猪不怕开水烫,个人意志绝不轻易为外界所干扰转移,任燕宁如何威逼利诱, 他始终咬紧牙关不松口, 主打就是一个倔强到底。
眼看燕宁脸色越来越黑, 似乎下一刻就会拍案而起, 岑暨唇角微抿,突然一扫宁死不屈强硬姿态,目中流露出哀戚:“你难道真就这么讨厌我么?”
燕宁:“?”
燕宁本来被岑暨这副油盐不进犟驴模样气得不轻,正撸起袖子准备跟他好好探讨一番做人“哲理”,结果就听见他突然来这么一句,燕宁一噎,拢眉狐疑:“什么?”
“阿宁,你知道的,我心悦你。”
岑暨抬眼紧盯燕宁, 一向清隽矜傲的脸上却露出一抹苦涩笑意:“可我却不知道你待我究竟是什么感情, 我也会患得患失, 害怕眨眼的功夫你就会消失不见,或是彻底与我划开界限, 我想唤你一声宁宁, 也无非是想证明我在你心中或许是有那么一点份量罢了。”
不同于以往死要面子活受罪桀骜模样,这是岑暨头一次大方袒露心中不安彷徨。
他定定看着燕宁,眼眸像夜空的星子,是平和询问, 又像是隐晦哀恳:“阿宁, 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心里, 我与旁人到底有没有不同,哪怕就只有那么一点点?”
燕宁被岑暨突如其来的直抒胸臆打了个措手不及,就连欲出口的国骂都给憋了回去。
对上他隐含希冀的目光,燕宁莫名心慌,几乎条件反射性就想回当然是有不同——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就像指纹具有特殊性,至于原因,还得从基因组成序列说起,也正是有这种差异的存在,脱氧核糖酸鉴定技术才会广泛应用于刑侦领域,成为破案的一大重要辅助手段...
但显然,过于专业的回答并非这一问题的最优解,她要是这么说的话,岑暨应该是会被气死的吧?
也就是在燕宁迟疑的这一瞬,岑暨像是得到了眸中暗示,原本还隐有亮光的眸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了下去,就像是瞬间被抽空了全部力气,声音苦涩至极:“我就知道,终究是我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