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昌平长公主真不愧是“过来人”, 在某些方面确实挺有经验,燕宁本来只是闲来无事逗逗趣,却不想某人竟亲亲上瘾并展现出惊人的学习力, 原本还略显生涩的技巧在一次次试探碾磨中飞速跃进, 一扫最初和风细雨开始攻城略地。
燕宁只觉熟悉而清冽的气息将自己环绕, 柔软而滚烫的触感侵占全部吐息, 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给予她头皮发麻的冲击,强烈得使她头晕目眩,只能被动承受潮水般扑面而来的汹涌情绪,明明刚才还是菜鸡,现在却强势地要命,还是说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异禀?
燕宁已无力思考,耳畔响起的喘息细碎、隐忍而低沉,夹杂着缕缕情意, 拽着她在旖旎潮水中不断沉浮, 就像是撞进浓情蜜意编制成的网里无法挣脱的金丝雀, 生不出半丝逃离之心。
直到不容忽视异样触感传来,潜藏大脑深处的预警装置瞬间苏醒, 燕宁一惊, 几乎是立刻从意乱情迷状态抽离,猛地拍开对方作乱的手,蹭蹭蹭后退两步,脸色涨红, 愤然指责:“你干嘛?”
岑暨原本还沉浸在亲吻氛围中无可自拔, 结果却不想猛地被人推开,见燕宁一脸震惊气急败坏, 岑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了啥,掌心柔软触感仍在,岑暨瞳孔微缩,“刷”地一下脸色爆红,下意识就将手握拳藏在身后,惊慌失措结结巴巴:“我,我不是故意的。”
燕宁当然知道岑暨不是故意的,或者说更多是一种本能驱使,就像前世某贴子下的高赞回答,荷尔蒙的催动,肾上腺素的飙升,只有亲身体验过才知道,有些反应并非人为能控制。
大脑缺氧宛如触电般的酥麻感觉仍在,燕宁一直觉得话本中关于亲吻的描述有夸张之嫌,但事实证明只要“交流”足够深入,就能解锁从未涉及的新领域。
见岑暨眼尾残留红晕,似乎还未完全从状态中抽离,就连耳根都泛着桃色粉意,燕宁目光从他半敞的领口划过,按捺住心中蠢蠢欲动,撇嘴啐声:“登徒子!”
“我没有。”
岑暨抿唇,坚决不肯背此黑锅,当即就小声辩驳:“不是登徒子,是情不知所起,难以自抑。”
很难描述方才的场景,他也是头一回知道何为唇齿相依,滚烫的吐息,交融的香气,缱绻的舔吻,这是一场相互引诱的游戏,暧昧又急促,就仿佛有烈酒在五脏六腑中汹涌流窜,引以为傲的自持顷刻间土崩瓦解溃不成军,恨不得将对方拆吃入腹才能缓解火烧火燎的渴意。
“宁宁...”
岑暨目光忍不住在燕宁脸上流连,见她白皙面庞酡红若烟霞,仿佛雨后芙蓉鲜艳欲滴,他喉结微滚,下意识就想上前。
只是还未等他伸出手,突然就听笃笃敲门声响起,岑暨一惊,霍地回头望去,就见昌平长公主正拢袖倚门而立,眉梢扬起,含笑问询:“晚膳已经好了,若是忙完了的话不如先去吃饭?”
“......”
...
日影斜沉,淡月新升,半边天空火烧般漾满了似橙似彤的云霞,清辉与阴影交错间远处山景影影绰绰宛如披了层薄纱。
小院里传来阵阵饭菜香,晚膳菜肴相当丰盛,装在精致漂亮的餐具里花样繁多,八仙桌前三人围坐,昌平长公主挽袖亲自盛了一碗汤递给燕宁,温声和煦:“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随便叫小厨房做了几样,你尝尝看口味合不合适...”
“好的好的,您别忙活,我自己来就行,况且...”燕宁赶忙双手接过,看着满桌菜食,她难掩心虚,摸鼻尬笑硬着头皮:“原本说好的这顿饭该我来掌厨才是,结果没想到竟耽搁了。”
“无妨。”
见燕宁面有歉疚,似乎十分懊恼没能应诺下厨,昌平长公主满不在意地笑了笑,调侃:“你大老远从并州过来一路舟车劳顿该好好歇着才是,我这儿又不缺厨子,哪儿有一来就使唤你下厨的道理,更何况你有公务在身,总不能撇开正事不干与我洗手羹汤吧,放心,你沅姨我还不至于这般嚣张跋扈不近人情。”
见鬼的公务在身!
听昌平长公主宽慰之语,燕宁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愈发坐立难安脚趾抠地,特别是在对上昌平长公主宛如洞察一切的含笑了然目光后,没办法,她也是后来才发现她跟岑暨两人的亲亲时常竟然长达半个多时辰,由于过程稍显激烈,她的嘴成功肿了一圈。
虽然她推说是蚊子咬的,又假言两人是在屋里聊案子太投入才错过时间,但人昌平长公主又不是傻子,如此拙劣的借口简直不要太明显,没直接戳破多半是顾及他们的颜面,这种心照不宣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很抓马。
都怪岑暨!
燕宁心中暗骂,见岑暨稳坐一旁神态自若嘴角甚至还挂着愉悦笑意,仿佛并未察觉到她此刻尴尬处境,燕宁越想越恼怒,干脆就趁人不觉在桌下狠踹了他一脚,叫你不知收敛,感情就是仗着自己脸皮够厚是吧!
岑暨并未留意燕宁与昌平长公主对话,他正专心致志给碗中鸡翅剔骨,猝不及防小腿处痛意袭来,岑暨手一抖,鸡翅滚落在地,他茫然侧眸看去,就见燕宁正咬牙切齿鼓腮怒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