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清脸颊微微发烫，垂放在身侧的手指绞紧，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良久, 她才软着声音回答：“不疼。”
等她说完，男人才继续动作。
他把解下来的发丝抚到她耳后。
身后，黑色与浅棕色的围巾交相呼应着。
手感很好。
这是不用思考就能感受到的。
季宴礼面上没有丝毫的变化，神情依旧专注地继续手下动作，仿佛帮她把围巾解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事。
等围巾上所有纠缠着的发丝均被解下，季宴礼才绕到她背后, 拢了拢她的头发。
随后, 他单手抓起被拢成一束的马尾, 下一刻手抬高让发丝和围巾分离。
另一只手则是轻扯住围巾一角，把它从她脖颈处一圈圈地解下来。
围巾被扯下的瞬间，林鹿清才觉得自己又能重新呼吸了。
下一秒，男人把还带着温热的围巾放在她手里。随后，他又把另一只手中抓着的发丝平整放下, 另外把有些凌乱的碎发别到她耳后才从她身侧移开。
察觉到男人已经跟她拉开距离，林鹿清才小声说：“...谢谢。”
听到她道谢, 已经收手的季宴礼半侧着身看她, 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进去吧。”
*
等曲垣泽躺在治疗椅上时, 林鹿清还没从刚才的氛围里挣脱出来。
“小姑。”曲垣泽叫了叫她。
林鹿清稍稍回神：“怎么了？”
“你的脸好红啊。”
林鹿清：......
“胡说, 才没有呢！”
快速地说完这句话, 林鹿清悄悄抬眼, 却措不及防地和男人目光相撞。
她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心跟着颤了两下。
曲垣泽的治疗非常顺利，不到四十分钟便成功的补完一颗牙。
“再来一次就可以完全补好了。”
季宴礼嗓音缓和，说话间摘下橡胶手套和口罩。
“太好了！”曲垣泽高兴地在原地蹦蹦跳跳。
怕他摔倒，林鹿清上前按住他。然后在季宴礼注视下朝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正要拉着曲垣泽走的时候，小朋友看了看身后，疑惑地问：“不等医生叔叔了吗？”
林鹿清：？？
被他叫叔叔的男人径直走到她身边，垂眸抬手把她遗忘在座位上的围巾递给她：“在停车场等我。”
林鹿清：？？？
“等你？”
男人低声“嗯”了下，随手揉了揉一旁小朋友的发顶：“我答应了他，要一起吃饭。”
又？？！
“医生叔叔说了，上次你请客，这次他请客！”曲垣泽亮晶晶的眼眸里满是期待的看着她。
放在她身上的另一道视线来自身侧的男人。
见她没有第一时间应答，季宴礼停顿了下，低声问：“不行？”
林鹿清：“......”
等到了车里，她转头看向在后座的小侄子，凉凉道：“是不是舅姥姥又交代你什么事了。”
“是的。”
曲垣泽小朋友诚实地说：“舅姥姥和舅姥爷让我跟医生叔叔一起吃饭。”
就知道！
“你不想吗？”
曲垣泽坐在安全座椅上，眨巴着眼问她：“难道你不喜欢医生叔叔吗？”
林鹿清：......
“不喜...”
还没等她回答，副驾驶的门响动了下。
下一秒，就被人在外面打开。
穿着一身栗咖色大衣的季宴礼侧身坐进来。
驼色的半高领毛衣让他整个人的偏向于温和，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又让他气质更清冽。
季宴礼：“？”
林鹿清：“？？”
季宴礼漫不经心地说：“怎么这样盯着我看。”
被提问的人连忙移开视线。
他来的太巧，让她本来想说的话没说完，所以见到他总有些背后要说人坏话的心虚感。
而且，就他现在这个扮相，她真的能凭良心说不喜欢吗？
林鹿清指尖无意识地抠了下方向盘的边缘，无奈承认：
不能。
“可能是我们刚刚在讨论你吧。”
后座上的小朋友天真的抢答。
林鹿清：！！！
“哦？”季宴礼看了她一眼，问曲垣泽：“讨论我什么？”
“我问小姑姑喜...”
“曲垣泽！”
再不出声打断，她老底都要被卖了。
林鹿清扭头看向后座，凉凉道：“话这么多，看来是不想吃饭了？”
对于她威胁，小朋友识时务地举起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小脑袋，
林鹿清满意地回过头，却不期然对上季宴礼似笑非笑的眼眸。
季宴礼：“我不能听？”
“嘘--”
林鹿清赶紧发动车子，发动机响起的瞬间，她才硬着头皮继续说：“我开车时不要跟我说话，影响我的注意力。”
季宴礼无声扯了扯嘴角，笑看着她转移话题。
等车子驶过一个路口时，原本坐在后座十分安静的曲垣泽突然大声喊她。
林鹿清还以为他怎么了，连忙把车靠边停下。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曲垣泽馋虫犯了，看到了旁边店铺大大的肯德基招牌。
“我想吃我想吃嘛。”
曲垣泽在后座上歪缠着撒娇，各种好听的话一股脑的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