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九重杀的毒哪是那么容易解的,研制九重杀的人都未做出解药,她为了救他定是费了一番力气的。
他轻声说道:“不要忘了我为何将你留在她身边。”
小风听公子这么说,心中一跳,如实说那日发生的事,“那日小姐知道公子遇刺,便急匆匆地给公子针灸,安排好所有事情后便带着我去山顶的悬崖采药了。”
樗里疾问:“是我们那日去的那座山顶?下着大雨你怎么不拦着她?还只有你跟着,连护卫都不带。”
小风扑通一声跪下来,便哭边说,“公子我知错了。我也知道下雨时上山危险,但小姐说时间不等人,公子在等着她顾不得那么多。小姐说她要采的药材别处或许也有,但她没时间去找了。”
“还有,没带护卫是因为小姐怕勘矿队里藏有奸细,我们上山那人肯定不会冒险跟着,可公子你昏迷着在营地,小姐怕他会动手脚,所以就把全部护卫都留到公子身边了。”
“那她是在何处受的伤,怎么除了脚腕还伤到了腰?”公子疾将她的手臂放回毯子里盖住,挪到榻尾看她敷着草药的脚腕。
小风连连磕头,自责道:“是奴婢的错,是我没保护好小姐。她下悬崖采药时腰上系了两根麻绳,一根我拉着,一根系在山顶的松树上。是我没有注意到我拉的那根绳子中途被卡在尖石中,小姐在悬崖上采药的时候,我一用力那根麻绳就断了。”
随后她急急补充道:“绳子断了之后我立马冲过去拉松树上的那根绳子了,没有让小姐掉下来。”
樗里疾紧紧攥着拳头,单是听小风的描述都能想象到当时有多凶险,松树上的绳子定是固定着的,只是以防万一肯定是松松的。
小风手里拉着的那根绳子才会拉紧,小风手里那根绳子断了,她定是急速地下坠,伤到了腰还是不幸中的万幸,差一点就会掉下崖的。
他虽然没有上过那座山,但是勘矿队的孟金说他去过,还说山顶南侧是悬崖绝壁,飞鸟过去都得想想怎么落脚。他不敢想若是没有另外一根绳子,他怎么找到她。
原来她守口如瓶不让小风说还有这方面的原因。她终究还是太过良善,府里的奴仆犯了错她也不忍惩戒,这次差点丢了命她也替小风瞒着。
樗里疾深吸了一口气,“那你可知她为何守口如瓶?”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小风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身体颤抖,“是小姐怕我受罚,怕公子知道后惩罚我。”
他强忍着怒意,“起来吧,她既如此护着你,我也不想伤了她的心。不过你要记住,今日饶你不是因为你补救了拉住那根绳子,是因为她心软。”
“我今后定护好小姐,绝对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小风惶恐地答道。
郯明此时将饭食端了过来,一碗白粥和一碟咸菜,感觉帐内的气氛似乎不太对,公子脸色铁青,小风挂着泪珠,便小心翼翼地问:“公子,饭食端过来了,你先用饭?”
樗里疾不疾不徐地到食案边上坐下,什么话也不说,心事重重地用饭。
一碗粥一碟咸菜饶是吃的再斯文,也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吃完了。虽然吃不饱但也聊胜于无,一口热粥下肚,直接从嗓子暖到肚子身上终于有了从内到外的热气。
吃了些咸菜嘴里也终于不再是单纯的苦味,还多了些咸味,感觉身上似乎也有了力气,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连大脑也清醒了许多。
“小风,照顾好瑾瑜,我先回帐中处理些事情,一会儿再来。”
小风连忙回应,“好的公子。”
出了营帐樗里疾也没急着回自己帐中,而是站在帐外的空地上,抱臂朝着东南方向望去,那座山就是他遇刺的地方,那座山的顶峰就是瑾瑜冒死给他采药的地方。
此次出来勘矿他虽然也做过最坏的设想,怕会遇到危险,所以他给瑾瑜身边也安排了护卫,晚上也安排府中的护卫轮流值守。
可是他未想到情况会这么糟,会有人如此猖狂布下这么大的局,不仅想要杀了他,还要将他钉在耻辱柱上安上“恩将仇报”的罪名,给太子戴上“残害手足”镣铐,徐瑾瑜也成了“红颜祸水”。
她性子本来不张扬,更不喜锋芒毕露,甚至不想成为焦点受人关注,她享受安居幕后随心所欲做自己的事情。但在河西时面对他人的非议后,她被迫改变了。
她说她不想被人看扁,所以想要站在高处和他并肩叩扣群司二而2伍九仪死七搜集这篇文加入还能看更多吃肉文,她说她要“升职加薪”,要“走向人生巅峰”,为了争那功、扬那名,她白天研制连弩,晚上挑灯写那个《伤病急救指南》。
后来连弩研制成功了,急救营也组建训练好了,加上她之前研制的金疮药那些新药,可以说在河西之战中立下了大功。可就因为她是女子,是一名医士不是士伍,她没有上阵杀敌不能受爵。
宗族的人说给她授田、赐宅、赏金他们都没意见,打破之前的礼制和秦律是不行的。
这就是现实,宗族的人在秦律触及自己的利益时跳出来反对秦律,恨商君恨的牙痒痒,但是到了对他们有利的秦律,他们又拥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