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往她的头发上抹着净发膏,好奇道:“我听说过再过些时日公子要行冠礼了,是要去雍城么?”
“应该不是吧,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明天制衣坊的要过来量尺寸。”徐瑾瑜撩着水答道。
今日在接风宴上,君上提了两件事,一件是医塾建好了,让太医署的安排招生,另外一件事是女医署也建成了,让她着手准备选拔女医士,制定相关的制度。
等宴席散去,君上又把他们叫到书房,跟他们说大婚的事宜,说这个月给公子疾加冠,另外还问了她十五岁时有没有行笄礼。
原身的父亲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去世了,母亲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外出行医出了意外,也去世了。
本来这种情况,没有双亲的话族中的亲长可以为她行笄礼,但是族中没有人出面。
因为虽然她家跟徐家沟大部分人家一样,都姓徐,但是因为她的大父是被收养的,其实并不被同族的人接纳。
大父去世时宗族的人都没有让入祖坟,更别说徐瑾瑜的父亲和母亲了。
徐瑾瑜的母亲作为女医,精于妇科,为人和善,在十里八村都很有名气,有人家接生孩子什么的都会找她。
有些人家比较贫困,她也不收诊金,但是做的这些也仅仅是留了一个好名声。
宗族的人平日里对他们家是一团和气,真是遇到了事情,没有人站出来为他们说话的。
放眼整个村子,也就徐忠夫妇跟他们关系好叩扣群司二而2伍九仪死七搜集这篇文加入还能看更多吃肉文一些。徐瑾瑜双亲办丧礼的时候也是他们帮徐瑾瑜张罗,另外还有外村的一些人,念着徐瑾瑜母亲的救命恩情过来送葬。
原身是恋着那片从小生长的地方,想要守着与家人共同的回忆不愿离开,而她不一样,那里不是她的故乡,她的故乡是一个永远回不去的地方,徐家沟也寄托不了她的乡愁。
徐家沟在她的心里,也只是一份恩情,还有一份责任罢了。
一份恩情,是邻居徐忠一家。穿过来之后,唯一的温暖就是徐忠夫妇了。
是他们将奄奄一息的她抬回家中,半夜为她找老伤医,还好吃好喝的照料她,也是徐诚兄在听到有人说她坏话时挺身而出,为她辩解。
世间不缺锦上添花,缺的是雪中送炭。
上次去南山的时候,路过徐家沟,她给徐忠夫妇带了些布匹,然后带着备好的东西去原生家人坟前祭奠了一下。
也算是履行了之前的承诺。
“小姐,水有些凉了,要不要再添点热水?”小风为她擦着头发问道。
徐瑾瑜回过神来,看窗外黑漆漆的,说道:“不用了,天色有些晚了,我也有些困倦。”
她擦干身上的水,换上舒服柔软的寝衣,裹上一件披风便回房,屋内烛光发出橘黄的亮光。
“卧房有人么?”徐瑾瑜看着窗上映着的人影问小风。
小风四处打量了一下,“应该是公子吧,我看郯明在院子里呢。”然后她手一指蹲在菜畦里的一团黑影,“那不,在那看菜呢。”
徐瑾瑜顺着她的手指方向一看,果然有个傻大个在蹲着拨弄着青菜苗。
樗里疾此时正坐在书案那里拿着一卷书在看,见她回来立马抬起头,看着她慢慢靠近。
徐瑾瑜解下披风挂到衣架上,问道:“找我有事?”
樗里疾倒了一盏茶,朝她招手,不答反问:“怎么,没事不能过来?”
她弯腰端起茶盏一饮而下,嗔笑道:“那你要是非要来,也没人能拦住你。”
樗里疾拍了拍身边的蒲团,让她坐下来,“我给你商议一些事情。”
“我不想坐,我想躺到榻上,商量事情的时候你不如再动动手帮我按按肩膀捏捏腰。”徐瑾瑜将茶盏放在案上,慵懒道。
樗里疾将书卷收起来,站起身来,揽着她的肩膀称赞道:“如此安排甚好,我现在按摩技术可是炉火纯青。”
徐瑾瑜在床榻的里侧趴好,又拿过来软枕放到下巴下边垫着,“商议什么事?”
樗里疾也脱了鞋子,跪坐在外侧给她推拿,“我是想问问你想从哪里出嫁。”
“我从这里出嫁可以么?还是说从我师傅家里合适些?”她问。
樗里疾思考了片刻,分析道:“君上原本计划没有这么早赐婚,不过因为事发突然仓促安排,聘礼直接送到了你师傅的府中。你从哪里出嫁都可以,当然你若是想从徐家沟出嫁,提前筹划一下也是可以的。”
“不从徐家沟,太过麻烦也没有必要。”她咕哝道:“要不然我问问我师傅?他同不同意我从那里出嫁。”
樗里疾换成敲背,“你若是想要从项家出嫁也不用问,直接告诉你师傅决定就行。公父跟他提议过这件事,项老太医很愿意,说你是他的徒弟,你家中无亲人,师傅代为送嫁也合理,他一直把你当孙女看的。”
徐瑾瑜将手放到身体两侧,配合他按肩膀,蹙着眉说道:“其实我感觉辈分有点乱,我给项温叫师兄,项秋叫我阿姊,那项仁和项丹不也是我的师兄,但是他们还是我师傅的儿子,按辈分我得叫叔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