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皱眉看着他:“你愿意,并不后悔?”
秦廷玉目光认真地回望,这是葡萄见到他以来,他最为谨慎认真的一次。
秦廷玉的声音笃定有力:“我绝不后悔。你也不要后悔,可好……”
因着这句话,秦廷玉的吻要落在葡萄的脖颈时,她没有拒绝,只是合上眼睑。葡萄的眼前一片黑暗,但她却能清楚地感受到,温热的触碰,如同雨点般,落在那纤长的脖颈。葡萄不由得挺直脖颈,如此倒是方便了秦廷玉动作。他如同春雨绵绵的吻,变得激动起来,掐紧了葡萄的腰肢,更加肆无忌惮地把自己的痕迹,布满葡萄的每一处。
身上、脸上的温度,变得热烈而焦灼。连一缕吐息,在此刻都变得格外旖旎。葡萄的整个人,仿佛被人抛到水雾朦胧的温泉中,连骨头都浸泡的酥软无力,意识浮沉。
在这样充斥着旖旎气息的境况里,葡萄竟然分出闲暇,想起了谢陵。仔细想来,这并不算奇怪,毕竟谢陵是葡萄唯一亲近过的男子。
双手攀上了葡萄腰上摇摇欲坠的系带,只要轻轻一扯,便能窥探到她里衣的风光颜色。在那沾染了自己身上气息的手指,意图扯开细细的系带时,葡萄没有出声。她的眼中浮现出水雾,仿佛浸满了泉水的绢布,下一刻就要沁出水来。
她瞥见了那嶙峋的指骨,却放任了他。
葡萄难以克制地想起了成亲那日,谢陵冷着一张脸,却让葡萄从那张脸蛋,罕见地看到了世俗男子的急切、迷茫。
葡萄眼神朦胧,想着:后来,后来是怎么样的呢。她和谢陵……
已经是记不清了。
葡萄满心满眼,都只能看到眼前的秦廷玉。他紧实有力的胸膛,在因为葡萄而颤动。他温文儒雅的脸,染上了难以言喻的绯红颜色。
葡萄眼睁睁地看着,床榻上悬着的两侧帏帐,在缓缓地垂下。葡萄见识过无数次,那帏帐在月色的照耀下,透着一种影影绰绰的美丽。只是,现在是青天白日,看不到那样的美丽。放下帏帐,不过是要遮掩住一些,不能被外人道的事情。
青丝如同瀑布一般散开,洒落在软枕四周。秦廷玉用来束发的系带,也不知道在两人亲近时,掉到哪里去了。秦廷玉披散着青丝,他高大的身影,如同乌云般,把葡萄完全地笼罩着。葡萄看着那张脸,竟恍惚觉得和谢陵的脸重叠了。
葡萄忙摇摇头,挥散开脑袋中古怪的想法。
她努力地让自己的眼睛,变得清明。
面前果然变成了秦廷玉,和谢陵一点都不一样的秦廷玉。
葡萄为了彻底去除那些奇怪的思绪,她直起腰肢,主动吻上了秦廷玉的唇。
明明只是简单的触碰,却仿佛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机关。秦廷玉眼神变得汹涌澎湃,他按紧了葡萄的手臂,让她动弹不得。
葡萄的唇,被秦廷玉彻底的夺了去。那肆意轻吻的模样,倒像是葡萄抢走了本该属于秦廷玉的东西,还试图放在口中隐藏。而秦廷玉如此卖力气轻吻,不过是想要从葡萄口中,夺回自己应有的东西罢了。
手臂逐渐变得无力,葡萄安静地看着秦廷玉,一副任予任求的模样。
秦廷玉的眼中,翻滚着惊涛骇浪,他目光灼灼,要将葡萄吞吃入腹。
而他,也当真这样身体力行地做了。
……
葡萄醒来时,还是深夜。
秦廷玉已经换好衣裳,正坐在床榻穿靴子。他来去匆匆,让葡萄不禁浮想联翩。他们之间,本来光明正大,让秦廷玉这般一弄,倒好像是两人在瞒着葡萄的夫君私通一般。而秦廷玉就是那胆大包天,趁着旁人的夫君不在家,就贸然起了色心。借着夜深人静,闯入小娘子的香闺,一番颠鸾倒凤之后,为了不被小娘子的夫君捉到,只好趁着夜色逃跑。
葡萄被这样的想象一惊,噗嗤笑出了声音。秦廷玉这才发现葡萄醒了,他转身看着葡萄,手指轻轻滑过葡萄脖颈上的痕迹,眸色渐暗。
秦廷玉叮嘱道:“需抹点药,免得落下疤痕。我明日带来给你。”
葡萄下意识地回绝:“不必。”
她那里还有剩下的药膏,不必秦廷玉再多送来。
被葡萄拒绝,秦廷玉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站起身。葡萄侧头,看着地面的身影,被月色拉的很长。听到秦廷玉的唤声,葡萄扬起头,径直地看着他。
秦廷玉淡淡道:“你是不必用了。可我却是要去寻的。”
闻言,葡萄顿时明白了秦廷玉的意思。她乌黑湿润的眸子,落在了秦廷玉的肩膀上——那里,有她留下的痕迹。
葡萄是养指甲的,她惯来蓄指甲,把它们养的水润亮丽。可是,当那纤长的指甲,落在人的肌肤上,可就不好受了。
葡萄模糊的记忆中,还记得秦廷玉的后背硬邦邦的,肌肉绷紧,摸起来一颤一动的。可是这样的后背,还是被指甲留下了细长的痕迹。
心中涌现出愧疚,葡萄起身,要给秦廷玉拿药膏去用。可是葡萄刚刚站起来,双腿就软的不成样子,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秦廷玉将葡萄扶回床榻,自己去拿了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