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叶薇眼神示意还在被团住围攻的叶崎，“太惨了, 救救我哥吧。不就是没打招呼先结婚了吗，搞得和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迟羡顺着目光望去，付徽宜正对着叶崎说些什么，声音很小，她们没听清。叶崎毕恭毕敬，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像极了小时候被老师抓到讲道理的样子。
迟羡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
叶薇紧接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副看戏的模样，“算了别救他，难得看到奶奶说我哥，他可是从小被表扬到大。这场面，真稀奇啊。”
终究不是叶崎的问题，迟羡可没看热闹的立场，犹豫片刻朝他们走去，轻声道，“奶奶，我们现在可以去摘柿子吗？”
“哦乖宝啊，当然可以。”付徽宜停下，慈爱看着她，“这柿子树又高又大，你们两个小姑娘可别上去啊，让他上。”
说着推了叶崎一把，“听见没，别让她俩摔着碰着。”
叶崎眼里的无奈再明显不过，但依旧恭顺，“知道了，奶奶。”
掌背拂过她的发尾，他不着痕迹贴近她耳边，“谢谢。”
相视默契而笑。
落在身后的叶薇却猝不及防被扣下，四双眼睛齐齐盯着她。
“你们……有话直说，别这样看我，我害怕，婚也不是我结的啊。”
这怎么矛头突然转向她了，和她有啥关系啊……
叶礼雁难得先开口，“薇薇，爷爷问你，之前知不知道你哥和羡羡在一起的事情？”
“我？”叶薇转头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竟有种老夫老妻平淡甜蜜的错觉，“不是妈告诉我的吗？那天急匆匆叫我回家，回了才说我哥领证这事。”
“还真是这样。”叶礼雁挥挥手，“没事了你去玩吧。”
“你们怀疑我哥啊？别说我也怀疑，迟羡这个级别的大美女都能追到，我哥命真好啊，怎么就没有爱豆来娶我呢？”
孟瑾无语住了，“薇薇，大白天少做梦，去厨房拿个竹筐帮你嫂子去。”
“我哥都行，我做做梦怎么了！”
……
霜降柿子红，时至秋日终。
几天前深夜秋风怒卷枝叶，剩了嶙峋，失去遮掩的柿子全然垂落在眼前，黄澄澄的，中和了枯枝的寂寥。
瓦蓝，吊红，深秋里肆意张扬的明艳，如橘黄瀑布缀满枝头，赋予了这满树的收获。
视觉冲击感强烈，迟羡望着四散至屋檐的细枝，感觉比来时匆匆一瞥更为震撼。
叶崎亦是感慨，“今年又是个丰收年。”
“是啊，从没见树上有这么多柿子。”飞鸟掠过，惊得枝桠抖动，“这棵树年纪很大了吧？”
好像单是进入到这个村庄，一切就会加以时代的印记。
他应声，“听长辈说，差不多已经过百年了。”
“咳咳——”
叶薇拿着竹篮背手在大门口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没忍住打破了两人回忆感叹的氛围。“我说二位也不用逮着机会就秀恩爱，照顾照顾单身狗妹妹的感受吧。”
叶崎倒是没什么反应，身边迟羡迅速挪开几步，接过叶薇手里的篮子，“摘柿子吧，还挺多的，不然摘不完。”
“嫂子你还真以为是来干活的啊。”迟羡咬了口苹果，扬起下巴，“喏，这么多靠我们仨猴年马月才能摘完，就是用来休闲打发时间，山里也没啥好玩的，这些柿子最后都雇人来摘了。”
“是会卖吗？”
“那倒不是，新鲜的柿子我们几家会分分，剩下的奶奶都做成柿饼了，甜甜的，可好吃了，嫂子你今年一定要尝尝。”
“好。”
正说着，叶崎麻利脱掉外套放在一旁干净的石墩上，几下就上了树，身手极为矫捷，“薇薇，递个篮子。”
迟羡抬眸，只见他双脚抵在树杈，熟练勾住细枝，轻轻掰转果蒂，一颗红润饱满的柿子便落在手掌，灵巧轻盈。
她和叶薇也没闲着，无奈这颗柿子树又高又壮，伸手能够到的寥寥几个很快就被摘完了，一点体验感都没有。
眼见高处颗颗柿子惹人怜爱，她有些跃跃欲试。
叶崎把手里的柿子放进篮子，没着急摘新的，靠在粗壮的主干，朝迟羡招手，“想上来？”
“很明显？”
盯着他手边的柿子一动不动，眼睛亮盈盈的，就差把“我想上去”四个字写在连上了，叶崎失笑。“来吧，我帮你。”
精壮的小臂扣住侧枝，他不由分说跳了下来。
叶薇新鲜劲过了，把篮子挂在树梢上就坐在一旁晒太阳。眼看迟羡开始脱外套，她急急凑了上来，“你也想上去啊嫂子？”
“嗯。”
“别了吧，这树太高了，平时除了我哥我们都没上过。”叶薇扯了扯叶崎的袖子，“哥你怎么不劝啊，奶奶不是说不让我们上去吗？”
“有我在，没事。”他不想驳了她的兴致。
“诶你们——”叶薇说也说不过，只好在一旁帮忙。
实际也帮不上什么忙。
沾这几年拍打戏的光，迟羡对找着力点很有心得。她先观察了枝干的走势，大概估计好落脚的位置，压住枝干便迈出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