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感情,很明显是他付出的比较多。
陆长安弄了点温水,用毛巾擦了擦他的脖颈和脸。
周锦和一向生龙活虎,很少有这么虚弱的时刻,盯着干裂的嘴唇,陆长安只好用干净棉签沾了点水涂在他的唇上。
周锦和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笑了笑,“别难受,我好的差不多了。”
人都站不起来,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叫好的差不多?
陆长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在我面前逞什么强。我煮了点稀饭,蒸了点鸡蛋羹,等会你得吃干净。”
房间昏暗,陆长安点了一盏煤油灯勉强能照亮,外头冷周锦和又不方便下床,便直接端在屋里吃,“我喂你。”
以前生病就是妈妈喂她,她不觉得有什么。
周锦和耳尖红红的,“我自己来。”
陆长安又瞪了他一眼,把他的枕头垫高,“别说话,食不言寝不语。”
平日里就她的话多,现在倒教训起人来了。
周锦和失笑,“好,我不说话。”
陆长安端起鸡蛋羹,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凑到他唇边,“张嘴。”
周锦和十分听话的张口吃下。
鸡蛋羹寡淡无味,却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一碗。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能看清陆长安的睫毛,闻到她身上的气息,昨夜这种味道和关切的目光照顾他到半夜。
周锦和本就因为发烧失去了力气,又因为她的投喂变得更加软绵绵。
一个人喂一个人吃。
房间里只能听到碗筷碰撞的声音。
饭量虽然比平日少了点,好歹吃了下去,饭后,陆长安又喂了他一颗退烧药。
周锦和因为药性又睡了过去,陆长安收拾完碗筷就坐在床头看他。
他的手掌宽大,比她的手大出来一圈,手背和小手指一片红肿,眼看着又要生冻疮,陆长安就知晓他定是又忘记涂蛤蜊油,她知道东西放在哪里,随便一找就找了出来。
剜出来一坨蛤蜊油,先在手心化开,然后拿着他的手认真而均匀的涂上去。
时间安静的流淌,这种气氛太适合看书,奈何心中实在烦躁只能把书收回来,一会摸摸他的脑袋有没有退烧,一会看看他的嘴唇干不干。
折腾到半下午周锦和才再次醒过来,陆长安连忙凑过去问,“想吃什么我去做。”
周锦和在床上躺了快一天,一次厕所都没有去过,眼下憋的难受,随便想了个,“包子和稀饭。”
陆长安应了声,掖了掖被子,“那你躺着别乱动,我去做饭。”
今天早上雪才停,兔子和鸡也冻死了十来只,陆长安搓了搓手赶紧跑到厨房。
刚添了两瓢水就看到周锦和颤颤巍巍的往外走,她连忙跑过去,“你出来干嘛?刚退了烧,再受了寒可怎么办?”
面对心仪的女孩,“撒尿”这两个字是断然说不出口。
周锦和轻咳了一声,“躺太久身体难受,我转一转。”
陆长安又把他扶进堂屋,“在屋子转是一样的。”
“长安...”周锦和有点憋不住了,神色不自然,“我想去厕所。”
饶是陆长安脸皮如此厚的人此刻也红了脸,轻咳了一声,“...你现在没劲,我扶你去...”
她在心中一再强调,不能乱想,照顾病人而已。
周锦和哪里好意思,低着头,“不用,我自己去。”
“外头雪大...”
周锦和犹豫的看了她一眼,“长安...我...”
她若是跟着,他哪里能尿的出来。
陆长安拿了件外套披在他身上,“我扶你到厕所,等会你自己回来。”
周锦和家的厕所在屋子后面,现在院子里又搭了不少鸡窝和兔窝,要去厕所得走一段不短的路。
路过柴堆的时候,陆长安挑了根木棍,“等会回来你就拄着它,若是遇到什么问题及时喊我。”
周锦和声若蚊蝇,“好。”
回到厨房,陆长安揉了揉发红的脸颊,觉得自己的脸皮真是越发的厚。
冻死的那些鸡和兔子都被她捡回来放在厨房,她没收拾过这种东西,不知道怎么处理。
周锦和洗过手坐在灶后面,不时的往里头添柴,“等我身体好了再处理,有点多,等会给你室友拿几只。”
“好。”陆长安拿着火棍扒了扒灶,“天气真是反常,暖和了暖和了又来这么一场雪,我又在鸡窝和兔子窝里添了不少麦秸杆,希望剩下的别再冻死了。
对了,茶瓶里的热水都是今天烧的,杯子和茶瓶都在你房间放着,半夜要是渴就不用走那么远的路,这几天晚上多盖点被子,别再着凉了。
我等会去张哥、王双和队长家看看,不知道他们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周锦和就喜欢她念念叨叨,觉得很充实又满足,“天黑,你先回宿舍,让你室友和你一起去。”
“别操心了,好好休息。”
这次陈兰她们可帮了不小的忙,要不是她们,估计上山的家属非得闹起来,影响肯定会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