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放有些嫉妒他们终日能在一起,但也没有旁的办法,学校教师名额有限, 大家都走的关系才进去教学。
他帮不了陆长安, 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夜里风很大, 窗户上的玻璃被北风刮的呼呼作响。
知青宿舍是大队特意盖的青砖房子, 窗户上的玻璃是之前盖学校剩下来的, 齐大华托关系要了点, 比大队里其他人住的条件好很多, 但依旧冷的不行。
陆长安本来想着等几天休息的时候再去公社打两床被子,没想到温度竟然降的这么快, 一个宿舍的人轮流感冒,喝药也不顶用, 只能和陈兰挤一张床上,稍微暖和点。
到了半夜,陆长安哆哆嗦嗦穿上衣服提着煤油灯往厕所去。
结果毫不意外又听到咿咿呀呀的声响。
陆长安无语死了, 最近苏宁和楚晏辞像发/情一样, 每隔几日就来麦秸垛这里来上一回,她上个厕所都不安生, 要不是最近感冒她喝了太多水,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看他们野/战。
她就想不明白了, 这么冷的天,他们在外面不冷吗?真想睡的话,不如找队长说明情况,直接结婚就好,也省的被人看到长针眼。
今日实在太冷,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结束,她不想再等下去,重重的踢了下地上的石头,发生了不小的声响,麦秸垛边的声音这才戛然而止。
最后回到宿舍,她还忍不住吐槽,“有病吧。”
陈兰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怎么了?”
“没事,快睡吧。”
说完,她打了个哆嗦钻进了被窝。
第二天再醒来,门外已经下了一层厚厚的雪,热一点的天气陆长安还能忍一忍,冷天她是一点忍不了。
先是在里头塞上毛衣又套了件大衣,最后在外面整了件棉袄,套上棉鞋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作响。
衣服一穿多,动作就不太利索,像只小企鹅似的,陈兰三人在后面笑个不停。
到了食堂,周锦和已经站在那里等她,给她塞了两个红薯,“先吃点暖的垫一垫。”
陆长安也没谦虚,大口吃了起来。
因为感冒,她的声音没有那么软糯,多了几丝清冷。
周锦和抿了抿唇,敛下眼睛里的情绪,“我做了个火炉子,中午下工后给你拿到宿舍,夜里生上火会好受点。”
红星生产大队坐落于北方,冬天又干又冷又没有什么取暖的东西,村子里不少人家自己做好火炉子,房间会暖和一点,上面能烤衣服还能做饭。
陆长安轻咳了一声,抬眼望他,“你有吗?”
周锦和顿了顿,“我不怕冷。”
这么冷的天,不冷才怪。
陆长安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我准备今天请个假,去公社打两床被子,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
周锦和家里有但都是以前的老被子且家人都盖过,他不想把那些拿给陆长安用,“我和你一起去。”
哪知道刚找到位置坐好,齐大华行色匆匆的走了过来,重重的拍着手掌,大声说,“大家安静,今天的雪太大,不能上工,先休息几天,等雪化了再讲,等会吃过饭大家都到广场集合,有事情和大家商量。”
陆长安松了一口气,“这下不用请假了。”
吃过饭,两人先去了趟广场,此时雪已经到了脚踝的位置。
齐大华手里拿着稿子,看人差不多到齐才开口,“最近天气越来越冷,我有件事想征求下大家的意见。这里呢有三种上工方式。
第一种:还是延续之前的老时间,一天九个小时上工挖河道,无论男女都是十工分;第二种:上午十点到下午三点,挖五个小时的河道,除此之外,一个星期需要上交二十斤的花生,无论男女都是八工分;第三种,一个星期上交一百斤的花生,无论男女都是六工分。
当然,以上三种方式都由大家自主选择,且选好之后不能变,一直持续到年后元宵,给大家两天时间考虑,考虑好去我家告诉我,我给你们记录上,大家谨慎选择啊。”
人群中议论纷纷。
陆长安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原本以为还要挖一冬天的河道呢。
她每日上工本来就不是因为钱和票子,只是害怕一直不上工会被记到档案中,相比较来说,第三种方法对她简直太友好了。
她准备到时候买把小钳子,再买上蛤蜊油和手套,保证一周能剥上一百斤的花生。
还可以一边剥花生,一边学习。
她扭头问,“周锦和,我选第三种,你呢?”
周锦和力气大想选择第一种多赚点钱,但觉得选择第一种后,成日和她见不了面,“我选第二种。”
回到宿舍大家都还在议论,陈兰三人选择第二种。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们手里没钱,马上就要过年了,无论如何她们都要回去一趟,一来一回的车费,回家还要给家人钱,算下来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开完会,拿上钱和票子,陆长安一行人都往县城方向跑。
公社比县城近一点,路上遇到好多过来打棉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