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抵在锦云知耳垂处，“你要这幅模样出去被人瞧吗？”
锦云知要出去的念头瞬间歇了下来。
外面有叶扶光，想必是叶扶光出去，瞧见守在门前的柳如烟，反正没人知道她和谢九聿在此。
思索片刻，锦云知便歇了出去的心思，乖乖依偎在谢九聿的怀中。
想到柳如烟，锦云知心尖发堵，“阿九，柳如烟是何时救得你？”
她也想知道，柳如烟对阿九的救命之恩，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九聿落在锦云知腰间的手指微微收紧，他黑眸微深，“十岁那年，我还不是声名赫赫的大将军，在谢家不受待见，被谢如鹤尽情践踏，那年冬日，谢如鹤派人将我引诱到湖边，到了湖水边，他们把我推入冰湖之中，湖面的冰很薄，我跌下去后便一直挣扎，谢如鹤看着我在水中挣扎，他站在岸边疯狂大笑……”
锦云知原本贴在谢九聿的怀中，听到这话，她顿时直起了身子，清亮的双眸都燃烧起愤怒。
“之后呢？”她的语气隐忍着怒意。
谢九聿的眼底却毫无波澜，好似那些事根本不是发生在他的身上，而是一个旁观者。
“后来，我差点被淹死，挣扎到近乎绝望的时候，我看到一抹鹅黄色的身影朝我奔来，我命大，在湖岸边躺了许久，没冻死，还是醒了过来，就看到柳如烟蹲在我的身边。”
谢九聿说到此处，倏地垂眸，目光坚定，“知知，我以前是真的感谢她对我的救命之恩，自我成为风楚的大将军，我从来没有亏待过柳家，甚至在得知柳如烟定下婚事后，还准备给她双倍的嫁妆，却没想到，她如今却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锦云知自然理解谢九聿。
她伸出纤细的手臂，紧紧缠住谢九聿的腰。
“阿九，我明白你的处境。”
就算不是为了谢九聿的名声，柳如烟对他有救命之恩，也不能真的对她下狠手。
“我应该早些出现的，阿九。”锦云知声音闷闷的。
若她早点出现，就能在谢如鹤欺负他的时候，把谢如鹤狠狠教训一顿！
那样她的阿九就不必再承受这些了。
谢九聿听到锦云知的话，他的眼底掠过一抹复杂隐晦的情绪。
知知，你不必愧疚，你曾将我从泥潭中拯救出来。
那段阴暗绝望到极致的日子，若不是她拉了他一把，他又怎能坚持到现在，又怎能在战场上鲜血淋漓依旧咬牙坚持下来……
第525章 脸红
谢九聿正在心中暗想着，锦云知依偎在他怀中片刻，突然委屈巴巴地抬起眼睛。
谢九聿垂眼，撞入锦云知那清亮的眸中。
“阿九，我有些饿了。”
方才她坐在六皇子妃的对面，她被六皇子妃盯着，也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温泉水泡的惬意，她竟察觉到几分饿意。
谢九聿见状，便立刻起身。
修长挺拔的身躯从水中抽离，谢九聿转身，迈开长腿，来到岸上。
“想吃些什么？”
谢九聿垂眼，眸光温柔地凝着泡在温泉水中，小脸绯红的锦云知。
锦云知垂眼，思索片刻，“在宴席上时，那盘芙蓉糕做的不错，我还想吃！还有那羊腿肉，酥酥香香的，也想再吃点，还有那果酒，我也想再喝两口。”
锦云知说完，抬眸朝着谢九聿弯唇一笑，“麻烦阿九啦！”
她话落，正欲收回视线，却倏地看到一幕。
谢九聿原本要转身离开鸳鸯池，帮锦云知去拿她想吃的，谁知还没迈开腿，就听到锦云知低呼一声，“阿九！你要这幅模样出去吗？”
谢九聿黑眸微怔，他垂眼，瞧见身上的藕荷色衣衫，顿了顿，“等出去披件披风。”
锦云知隐匿在水中的手指微微捏紧，本就绯红的小脸，越发变得嫣红，她敛眸，不敢再看谢九聿。
只是叮嘱道，“你可千万要记得披披风。”
谢九聿低声应道。
等谢九聿修长的身影离开，锦云知瞬间松了口气，她大口喘着气，耳根子都在发热。
要命，她看到了什么！
阿九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她竟然瞧见，有好大一包……
锦云知不敢回想，她连忙用手捂住脸颊，羞耻到不敢睁眼。
……
谢九聿裹着黑色大氅出来后，便瞧见高副将守在外面，见他出来，低声道，“将军，方才柳姑娘去了六皇子那边。”
谢九聿眸子瞬间阴鸷几分。
他最不想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找人盯紧她，不能给她任何伤害知知的机会。”
高副将垂眼应声，“是！”
吩咐了高副将，谢九聿朝着膳房内走去，把锦云知要吃的东西都用托盘撞上后，谢九聿离开膳房。
但他还未走几步，就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宫道上。
是锦云知来时披的海棠色披风。
谢九聿眸子一柔，他加快步伐靠近，走到锦云知的身后，声线染上几分宠溺，“怎么出来了？你想吃的都拿回来了，先进去吧？”
谢九聿这话一落，站在他身前的人缓缓转身。
柳如烟眸子莹莹亮，“阿聿表哥！你终于愿意理烟烟了！”
看清楚眼前的人，谢九聿的眸子顿时一沉，他眼底的宠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眉心紧蹙，语气不耐的很，“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