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是爱吃巧克力,但她爱的不是巧克力,她只是想要一份独属于她自己的温柔和善意。这个世界辜负了她好多好多次,她曾以为孟西岭是唯一的救赎。但他不是,他连巧克力这种不起眼的东西都不愿意为她保留,他把她心爱的巧克力当成了讨女朋友开心的工具。他出卖了她。
这就是他说的“一直陪着你,保护你”?这就是好哥哥?他连哥哥的标准都没达到。他只会诱哄她、欺骗她,把她当成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下地狱吧孟西岭。
下地狱吧。
夏黎桐心中仅存的那一丁点儿包容和善意也消失不见了,彻底撕下了虚假的伪装:“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巧克力了,我也不再像是小时候那样卑微可怜,只要我随便勾一勾手,就会有数不清的人前仆后继地送我巧克力吃,不差你这一个。你也少给我摆出一副假惺惺的嘴脸,你这种自诩高贵的人我见得多了,一个比一个狡猾恶心。”
孟西岭目光一滞,诧异又惊讶:“桐、桐桐?”他突然有些不认识她了。他从没见过这样冷漠怨毒的夏黎桐。
夏黎桐却又莞尔一笑:“别怕,我只是不想让你再给我买巧克力了,我想让你换一种方式对我好。”
她喜怒无常,孟西岭愈发的茫然无措:“什么方式?”
夏黎桐红唇开合,一字一顿:“我想让你,爱我,像是男人爱女人那样爱我。”
孟西岭神色一僵,如遭雷殛。
夏黎桐突然抱住了他的脖子,不由分说地吻上了他的唇,像是个失了智的疯子一样。
不,不是像是。
她本来就是个疯子。
早就疯了。
第42章
夏黎桐吻得突然, 来势汹汹,孟西岭猝不及防,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身体如同被石化了一般木讷僵硬,整个人都是懵怔且错愕的。
时光仿佛在一瞬间静止了。
头顶的灯色暖黄, 炉子上炖着汤,锅中的汤水不断冒泡,咕噜咕噜响。除此之外,厨房中再也没有了任何声动。
孟西岭的呆滞再度给了夏黎桐可趁之机, 她极为蛮横地撬开了他的牙关, 灵巧地吻进了他的唇中,毫无章法又肆无忌惮。
她不再掩饰自己的狼子野心,不再伪装单纯善良, 甚至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再保持了, 彻底撕下了覆盖在癫狂灵魂之上的人皮,将最真实、最本质的自己展现在了孟西岭面前。
她就是要践踏他、冲撞他、逼疯他。
孟西岭的呆滞并未持续多久。
最初的震惊过后, 紧随其后的是羞恼、是慌乱。
他们是兄妹……
孟西岭方寸大乱, 用力推开了夏黎桐, 面色铁青地指着她的鼻尖大骂:“你疯了吧!”
他无法接受这种逆反人伦的行为,更无法容忍。
夏黎桐却笑了, 不慌不忙、漫不经心地回答:“是呀,我就是疯了。”她的眼神中却不见丝毫笑意, 仅有对他的不屑和极端的癫狂:“你才发现么?我的好哥哥?”
“好哥哥”三个字,是她故意用来挑衅他、刺激他的。
孟西岭无所适从, 不知所措,痛苦又崩溃地闭上了眼睛——他的内心世界在地动山摇,仿若正在经历一场旷古绝今的浩劫。他对她的荒唐行为怒不可遏, 却又心慌意乱,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面对她。
孟西岭攥紧了双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嗓音低沉不容置疑:“出去,现在就从我面前消失。”
哟,现在就开始厌恶她了?刚刚不还说要一直陪着她、保护她么?
真是个会撒谎的撒谎精啊。
夏黎桐不为所动,冷眼旁观着孟西岭的溃败与慌乱:“你就是太高高在上了,低头看一看,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谁不是疯子?凭什么就你高贵?别说我只是亲了你,我就算是把你关起来养成禁脔,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你孟西岭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骂我是个疯子?”
孟西岭越发的无所适从,因为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夏黎桐。在他心中,她一直是一个任性又骄纵的小姑娘,然而她现在所展现出来的这一面,却与他心目中的形象截然不同。她强势又疯癫,傲慢又矜狂,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肆无忌惮地羞辱他、践踏他。
一时间,他根本无法接受这种变故和反差,像是世界被打乱了,一切都变得混乱无序,令他不知所措。
“你、你走吧。”孟西岭的内心动荡不安,完全丧失了秩序,连呼吸节奏都变得紊乱了,也不再看夏黎桐,转身背对着她,无措地将手搭在了操作台上,双手先攥成了拳,又松开,又攥紧,竭力使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我确实是没资格骂你,我也只会是你的哥哥。”
夏黎桐听明白了,他不只是在驱赶她,更是明确地向她摆明了态度:我永远不会爱上你。
啧,真是果断又绝情啊。
不过,无所谓。
她根本不需要他的爱。爱情对她来说从来都不重要,玩物罢了。
她也不是一个不知趣的人,既然人家都送客了,她再继续留下去,就是不知好歹了:“好,你放心,我现在就走。我也会好好地记住你的话,我的好哥哥。”
说完,夏黎桐便转身离开了厨房。
孟西岭没有回头,始终保持着手撑台面的姿势,喟然无力地低着头,双目紧闭,眉心间已经拧成了一个化不开的“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