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故意以一种颐指气使的口吻去质问了夏黎桐,让她误会自己和孟西岭之间的关系。就算是骗不到她,她也要好好地恶心她一场、刺激她一番。
“我为什么不能来呢?这是我哥哥家。”夏黎桐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即便是输了人,但也绝对不能输了阵。更何况,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比谁都要七窍玲珑,周汐的那点小心思她一看就透,“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外人,也配在我面前撒野?”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周汐,将目光投向了屋内。
孟西岭刚好在这时走了过来。
他对于夏黎桐的突然出现毫无防备。
与夏黎桐对视的那一刻,孟西岭的神色一僵,内心再度兵荒马乱了起来。
他又想到了那幅充满了诱惑的画,想到了那场荒唐的梦,想到了周汐刚才对他的谴责和质问: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你一直爱的是她,但是你不敢承认。
他开始紧张、慌乱、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回避了夏黎桐的视线,唯恐她看透自己内心的肮脏和罪恶。
那几场旖旎又荒唐的梦境,是罪恶的源泉。
道德感又开始鞭挞他的内心,他甚至觉得自己简直是恶心极了,竟然肖想自己的妹妹,可谓是十恶不赦。
他必须保持理智,他不能也不可能爱上自己的妹妹。
“你不邀请我进门吗?”夏黎桐看出来了孟西岭的回避,却偏不让他如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点名道姓地说,“孟西岭,我可是专程从西辅回来看你的,你都不邀请我进门么?我明天就要走啦,去美国啦,再也不回来了。”
孟西岭怔了一下,诧异又错愕地看向了她。
明天就走?
再也、不回来了?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周汐突然朝着旁边走了一步,给夏黎桐让路的同时,笑吟吟地说了句:“你明天就走啦?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妹俩告别了。”说着,她又将目光转向了孟西岭,“婚礼的事情可以以后再商量,不差这一天。”
婚礼?
夏黎桐蹙了蹙眉,诧异又疑惑地看了周汐一眼。
周汐气定神闲地说:“你还不知道呢?我和你哥已经订婚了,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和他商量婚礼的事。不信你问你哥。”她也不是个傻子,当然能看出来孟西岭和夏黎桐之间的那股扭曲又畸形的感情。
孟西岭这人啊,唯一的弱点就是就是太正直了,死死地被世俗伦理和戒律清规束缚着,所以,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爱上了自己的妹妹。他宁可求而不得,宁可自作自受,也要把夏黎桐越推越远。
她这一次,就是要让他把夏黎桐彻底推远。
她周汐得不到的男人,夏黎桐这个小杂种更别想得到。她也不配得到孟西岭。
夏黎桐呆愣愣地看向了孟西岭,微微拧着眉头,眼神中尽是茫然与不解,似乎是在质问他:是真的么?
孟西岭的目光仓皇而无措,张了张唇,下意识地想去否认,然而理智却束缚了他,让他欲言又止——他不能接受自己妹妹的爱,不能任由这份畸形的感情发展下去,他必须让她对自己断了念想。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没有否认,没有辩解,默认了周汐的话。
夏黎桐心中了然:看来是真的了。
就那么喜欢周汐?迫不及待地要和她结婚?都等不及她出国?真是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啊。
真是不礼貌。
我就这么配不上你的体面和尊重么?
夏黎桐突然就笑了,气极反笑——
孟西岭啊孟西岭,你可真是了不起,竟然能一次又一次地成功激怒我。
你是怎么敢的啊?
激怒一个疯子的后果,你承担得起么?
第46章
孟西岭的沉默正中周汐下怀, 她的内心畅快极了,觉得自己总算是赢了那个臭杂种一把。
为了进一步的刺激夏黎桐,在临走前, 周汐又特意对孟西岭说了句:“不用我回家送了,你们兄妹俩好好告别吧,我可以自己走。”她还故意用上了一股体贴入微的亲昵语气,就好像他们真的已经订了婚、即将成为一家人了一样。说完,周汐又看了夏黎桐一眼, 眼梢微微挑起,唇畔含着一抹笑意, 以一种胜利者碾压失败者的姿态。
夏黎桐能看出来,周汐真是的得意极了。
其实她从来就没把周汐放进过眼里,以前是,现在也是。
但周汐却和她那个亲哥一样, 总是自诩聪明, 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她,就好像她的脾气很好一样, 可以随意拿捏挑衅。
真是一对又蠢又毒的狗兄妹, 处处惹人讨厌。
狗都是要训的, 不给点教训是绝对不会长记性。
面对着周汐再一次的挑衅,夏黎桐笑呵呵地回了句:“他要是真想送你回家,你根本不会打开这扇门。”
车库的门直通地下室,孟西岭要是真想送她回家,根本不会走一楼的这扇大门。
自鸣得意的谎言被戳破, 周汐脸颊一热,恼怒又尴尬。
谁知,在下一秒, 夏黎桐竟然突然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力道劲猛又蛮横,直接把周汐抽了一个趔趄,半张脸在瞬间变得红肿无比。
周汐更是直接被打懵了,整个人呆若木鸡。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挨过打,即便是在学生时代——无论她在学校里犯下多么大的错事,都有哥哥和父母会替她撑腰,她从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报复或者教训——这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