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去贺渝珏所在公安局, 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贺元瑞那边下了命令,再给杨瑞月一个身份, 自然可以当做临时外援安排进去。
贺渝珏就职的公安局是市里一局, 给的职位很高, 直接就进了刑警大队, 后面如果做出成绩来, 贺渝珏可以直升刑警大队的队长, 等资历再上去, 加上贺家的势力,一路高升不成问题。
这个年代的年轻人都没办法读大学, 后面政策开了重开大学再补文凭也不难, 所以没人怀疑贺渝珏的加入有什么不对,反正大家现在念完高中不是被分配就是下乡, 要不就去当兵,太正常了。
收到调令后, 贺渝珏直接从公安局那边开车跨了半个市去接杨瑞月——现在杨瑞月白天基本自己坐公交车去店里剪纸, 没有什么特殊事情,都只有晚饭会去贺家吃。
杨瑞月今天没剪纸, 也没开门, 反正平时她也卖不出多少东西,都是自己剪着玩,逢年过节加上初一十五才有一些老人过来买红纸。
贺渝珏到时杨瑞月正坐在大堂里,手中拿着一块翠绿的玉佩,那玉佩绿得有点诡异。
寻常玉佩就算成色再好, 仔细看都能看出点流纹来,毕竟在玉石行业以及一些老话来说, 玉石是活的,人养玉、玉也反过来配合着养人,很少有完全一成不变、通体颜色相同的玉。
“师父,我来接你了,我听书记说,你想帮忙查一下这次的火灾?”贺渝珏进门就直接开口,他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
“嗯,我觉得这火烧得蹊跷,如果跟当年烧死我父亲的火有联系,我找出真相,也算是给那些被烧死的亡魂一个交代。”杨瑞月平静地回答,随后将玉石收进了口袋里。
贺渝珏开了一路车,想找点水喝,发现杨瑞月自己一个人在店里,居然连水都不烧,别说水了,这里连吃的东西都没有,估计杨瑞月在店里从不吃早饭午饭,晚上才回贺家吃一顿。
看着这简陋的店面,贺渝珏有些无奈:“师父,你这店太简陋了,真的有人来跟你买东西吗?”
杨瑞月抬眼看他,认真点头:“有的,附近的老人很喜欢来我这,会跟我聊天,然后说一下自己家有什么问题,能帮的就帮一下。”
听完,贺渝珏沉默良久:“师父,你是不是忘记收钱了?”
凡事皆有因果,帮了人,就得收钱,不然别人的因果会转移到自己身上,这个道理还是杨瑞月教给贺渝珏的,她自己倒是很少做到。
杨瑞月有些心虚地低头:“都是些老头子老太太,一看就没什么钱,算了。”
贺渝珏不是很赞同,却也知道事已至此,没办法追回因果,只好说:“师父你每次都这么说,这次你直接跟我住公安局的宿舍去,省得一时看不见你就乱答应别人事情。”
“去公安局……”杨瑞月有些迟疑,她不太想去那种人多的地方住,她知道叫宿舍的地方是什么样的,马全宝一直到当上镇长前,分宿舍的事都归他管,乱糟糟的,可不安生。
往往涉及到钱财住房方面的事,总难以靠一两句话说清楚,杨瑞月不爱吵闹,自然排斥。
贺渝珏跟了她三年,还没开口就知道她要说什么,立马找理由说:“师父,你直接住公安局去才好查案,你这边太远了,我每天开车过来都要废不少时间,你住过去的话,我每天有空了,就可以带你去现场看看,也可以带你去见嫌疑人跟死者尸体。”
诱惑很大,杨瑞月这回没多迟疑就答应下来,过后有些怀疑是贺渝珏骗自己的,不过随后想想,她修为比贺渝珏高,就算骗她也可以自己去看,到时候贺渝珏无论说谎与否,都得带她去见嫌疑人跟尸体。
既然准备走了,杨瑞月考虑到那些每个月都来买红纸的老人,就去拿了张红纸跟笔墨出来,写了告示让贺渝珏贴门上,说明她接下来有点事,暂时不会开门,归期不定。
店里没什么需要休息的,杨瑞月需要什么东西都可以现场给自己剪,至于法器武器那些,一个包兜着就可以走,方便得很。
上了车,贺渝珏立马启动了车子,趁路上的时间,跟杨瑞月说了下这次发生的火灾案。
事情发生在半夜,并且是市中心,最近下乡青年的问题愈发严重,原本在乡镇出现的大量流氓跟混混闹事,逐渐连城市都管不过来,公安局那边本来弄了个通告,说晚上不要出门,连刑警大队的人都借过去了。
贺渝珏现在还属于新人的范畴,最近一个月没少被借调,直到发生了火灾案。
发生火灾的地方是一栋很老的居民楼,那是民国就留下来的老楼了,住的全是老人,政府对这种老楼暂时没有规划,主要是老人们从小就住在这一片,民国时期安置的房子,只要没太大的问题,都不会动,那是老人们一辈子的家。
平时这边的老人们也不会有太多的问题,一般就是下水道堵了、钥匙丢了这样的小事,而且自从混混多了起来,基本上天还没黑,老人们就自己躲起来,关好门窗,绝对不冒头。
可就因为锁死了门窗,所以当火灾发生的时候,没有一个老人逃出来,根据后续的调查,现在还没找到起火点,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着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