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国安想起沉睡的那位孩童，又问：“可是那个小孩，消耗不比陈安少多少，按照你的说法，这也是疑点。之前我就注意到精气神的消耗，按理说沉睡不醒无法饮食，消耗的难道不应该是体力吗？怎么精神也被消耗？”
施慈也注意到这点：“同时消耗体力和精神力，除非有什么——”
他和冯国安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除非有什么需要吞噬精神力来维持他们的沉睡！”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封城隍2
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
施慈想起自己以前看的各种小说，还真有提到过这种情况的。
他组织了一下，对冯国安道：“以前我曾看过一本传记。”
冯国安知道他不是无缘无故提起自己看过传记，当下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哦？”
施慈道：“有一种妖叫‘梦妖’，这种妖没有实体，因人的执念而生，会将人拉进梦境之中，在梦里他们想要的一切都能轻易得到，所以哪怕这些人明知道是梦境，却还是不愿意醒过来。”
冯国安恍然大悟：“你是说，这是‘梦妖’作怪？”
施慈点头：“如今的情况和十分符合这种说法。”
“梦妖为了维持梦境，会吸收人的喜怒哀乐，而产生喜怒哀乐的正是人的精气神。换句话说，这些人陷入梦境之中，消耗的是自己的生命，要是精气神被耗尽，就是他们丧命之时。”
“梦妖并非能轻易产生，不仅仅需要足够强的执念，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也许它的宿主就在沉睡的这些人中，也许它的宿主还好好醒着，只是夜间偶然入梦。”
“想要确定是不是梦妖，只要验证一下精气神的消耗是否和执念强度有关。”
他抬头看向冯国安，郑重道：“还要麻烦冯兄调查一下沉睡的这些人是否生活不顺心，有无执念。我回去查查书籍，看是否有入梦的法诀记载。”
好不容易才找到头绪，冯国安当然不会拒绝，当下满口答应：“好！我叫鬼卒们调查一下，明夜子时，城隍庙，不见不散。”
施慈点头，二人各自离开。
他回到明月斋已经是下半夜，因为确定不是邪物作恶，就没带明遐出去，此时站在树枝上打瞌睡的明遐听到动静，立马睁开眼睛，见施慈回来，它十分自觉飞到他肩上。
施慈记得曾在哪本书里见到过入梦的法诀，只是他从李苍那里带回来的书籍不少，当日也是随手一翻，如今找起来十分费力。
他揉揉明遐的头：“你随我去书房找一本书，名字似乎是什么梦什么集……你认字吗？”
明遐头点得飞快。
施慈见它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见它停下来幽幽盯着自己，只好干咳一声：“那就麻烦明遐了。”
明遐“啾啾”两声就往书房飞去。
一人一鸟分两个方向开始找书，之前不觉得，如今开始找满满一书房中的其中一本，施慈竟有种把李苍的书都搬回来了的错觉。
他摇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开，开始认认真真翻起来。
这一忙活，就是一晚上。
直到隔壁鸡鸣，明遐才叼着一本书扑腾到施慈面前。
小小一只鸟儿叼着比自己大好几倍的书，施慈都担心它飞不起来。
好在明遐不是普通鸟儿。
施慈从它喙下取出书籍，上面大大的三个字十分显眼。
《迴梦集》。
施慈揉揉眉心缓解疲劳，坐在一地书上就开始翻起来。
这本书讲述了一个人借入梦术点拨有缘人的故事，施慈翻了大半本才找到入梦的方法。
他松了口气，后知后觉有些疲惫，看了一眼乱糟糟的书房，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收拾起来。
等收拾完已经天色大亮，施慈揉了揉饥肠辘辘的肚子，准备出门吃点东西。
住在城西就是好，出门不远就有各种小摊，衣食住行应有尽有。
施慈在一家包子铺坐下，立马就有店小二凑上：“客官，您吃些什么？”
施慈从箸筒中抽了一双筷子：“来一碗白粥，两个包子。”
“好嘞！客官您稍等！”
东西都是现成的，几乎不到一分钟小二就端上来一碗粥和两个包子，还贴心赠了一叠咸菜。
施慈拿起一个包子三两口吃下，才觉得腹中不那么难受。
隔壁桌在谈论八卦，正好叫他听了一耳朵。
“听说前几天县令大人的儿子跑出去差点失踪，县令带人一顿好找。”
“说是偷偷跑出去找县令夫人，唉，也是个可怜人。”
“咱们县令大人竟然有夫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没有夫人，公子怎么来的？据说县令大人和夫人鹣鲽情深，只是夫人去得早……”
“说起来，这位县令是不是曾经调任京城？怎么又回来了？”
“听说是在京城睹物思人，索性自请下放到咱们县来的。”
“你这消息靠谱吗？”
“怎么不靠谱，我二舅的一个朋友的侄女就在县令大人家当丫鬟……”
话题到这里渐渐偏离的主题，施慈摇摇头，带着满耳朵的八卦将铜板放在桌子上，离开了。
当晚，他和冯国安准时到达城隍庙，开始整理消息。
冯国安手下的鬼卒一天之内就是收集齐了这群人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