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想要陪在一个魔神身边,也没人会想要保护他,他们也没有这个资格,只有她、只有她,一而再再而三——
怒气飙升,沸腾的血液在体内横冲直撞,他清冽至极的薄荷味信息素浓郁到像一阵狂风席卷了整个房间,将她身上蜜桃味的信息素包裹着死死按在了床被之中。
几乎是带着恨意,他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嘴唇。
明明是掐着她的脖子将她牢牢禁锢在了自己身下,可艾利克的手指并未发力,仅仅只是让她无法移动,所以桃乐丝并不会感觉到窒息。
像是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到了,金发少女懵懵地被他按着亲了一会儿,才怯生生地搂上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反过来回吻他。
他冰冷的嘴唇在她柔软的脖颈和娇嫩的唇瓣间逡巡,她整个人都贴在他怀里,以至于脆弱的颈后腺体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眼前。
只需要咬住它,注入信息素,她身上就会散发出专属于他的信息素气味。
可是不够。
仅仅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颈后的腺体也只不过是临时标记,七天之后,她就会重新变回桃子味。
想要一劳永逸,只有彻底标记。
到了那个时候,薄荷味的信息素才会从她的身体里、她的血液里、她的每一寸肌肤里散发出来,她才会彻底成为独属他一人的OMEGA。
想折磨她的方法有无数种,此前艾利克从来没有想过要标记她,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标记任何一个OMEGA,人类在他眼里低贱又卑微,是迟早要被毁灭的存在,根本不配站在他身边。
更何况比起那些人类,她还多了愚蠢这个缺点。
可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是她先说要保护他的,是她先说要永远陪在他身边的,是她先轻率又随意地做出承诺的,一切都是她的错。
一切都是她的错。
他要把她从教廷手里抢过来,把她关起来锁起来囚/禁起来,让她彻底成为他的专属物,让她从今往后只能待在他身边,她必须履行她的承诺。
她必须履行她的承诺。
她必须履行她的承诺。
他的吻渐渐深入,就像他本身的气场一样盛气凌人到了极点,桃乐丝被他亲得意乱情迷,甚至有点喘不过气了。
她胡乱地伸手想要推开他一点点,却被他握住纤弱的手腕强行按在了枕边,她只好呜咽道:“卡洛斯、卡洛斯……我、我喘不过气了……”
“不要叫我卡洛斯。”他忍无可忍,近乎偏执地纠正她的错误,“叫我艾利克。”
“艾利克……”听到这个名字,金发少女睁着大眼睛,迷茫地望着他,“艾利克……是哪位?”
艾利克是哪位?
就像是一桶冰水兜头泼下。
分明他是寒暑不侵的魔神,却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彻骨的冷意。
艾利克突然停了下来,他喉结很轻地滚动了一下,不再亲吻她,而是怔怔地望着他怀里的少女。
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被他下意识忽视的问题。
在她看来,他是卡洛斯。
他所讲述的过去,在她眼里,是卡洛斯的过去。
所以,她喜欢的是卡洛斯。
她心疼的是卡洛斯。
她想要保护的是卡洛斯。
她想要永远在一起的也是卡洛斯。
她做出承诺的对象,自始自终都是卡洛斯。
和艾利克没有任何关系。
他没有从小和她一起长大,没有倾听过她成长时的烦恼和快乐,没有分享过她过去的时光。
她甚至都不认识他,一旦他撕开卡洛斯的表象,他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他只是个陌生人。
他突然不想知道,如果他现在就以他原本的身份面对她,她会是什么表情和态度。
他突然不想知道。
作为最先苏醒的魔神“暴怒”,艾利克第一个找上的魔神是卡洛斯,最大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们有着极其相似的过往。
他们都出生于边陲小镇,都有过悲惨的童年,都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唯一的区别在于卡洛斯被关进了教廷的地牢中继续受折磨,而艾利克却成为魔神获得了自由和无上的力量。
相比卡洛斯,他无疑是更加幸运的。
对于这点,艾利克始终确信无疑。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无法克制地想道,如果当初是他呢?
如果当初被教廷带走的人是他呢?
如果是他被教廷带走,那么这么多年,认识桃乐丝的人就会是他,陪伴她长大的人就会是他,她喜欢的想要永远在一起的人也会是他。
这个假想的存在,诱人至极也残忍至极,就像是灌下一口烈酒,再在血液里点燃它,让它顺着血液的流动烧尽每一寸骨骼和脉络。
烈火焚心。
他终于明白了,原来那簇几乎快要将他焚烧殆尽的心火,叫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