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白玥薇听她最后那句话,一时没忍住,一下子笑喷了出来。
沈若怜闻声抬头狠狠瞪着她,“我以后再不这样了!”
都是信了她的鬼话,才搞成这样,她今天都发过誓再也不胡来了。
白玥薇见她这样,忽然眼珠子一转,神神秘秘地拉着沈若怜就往内室走,“给你看个东西,这次保管你成功。”
沈若怜早都不相信她了,“我不想看,以后我再不信你了。”
“哎呀,上次是失误了,咱们这次准备充分,保准让你一击即中。”
谁信。
沈若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然而目光还是没忍住被白玥薇拿出来的一个包裹吸引住了。
包裹的一角露出来几颗成色上好的珍珠,大颗珍珠底下还混着一些小小的银色铃铛,瞧着……很漂亮。
她看了看,没看出个究竟。
沈若怜本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子,好奇之下,心里又生出了一丝小小的侥幸,万一这次真的能行呢?
见白玥薇这次胸有成竹的样子,她略一犹豫,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句,“这是什么啊?”
白玥薇眉眼一抬,将包裹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呐!这可是我的终极必杀武器!费了老鼻子劲儿才得到的大宝贝哦!”
少女葱白的指尖,捏了两块儿宝蓝色的绸缎。
那两块儿少得可怜的布料中间,被几串珍珠连着,布料边缘点缀着一圈铃铛。
沈若怜瞳孔猛地一震,表情都变得扭曲,不可思议地看向白玥薇,“你让我穿着它去勾引太子哥哥?!”
第4章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白小姐方才那会儿出来后,房中就再没传来动静。
秋容放心不下,轻轻敲了下门,“公主。”
过了半晌,屋里才传来一声闷闷的“进来”。
秋容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她站着适应了半天,勉强瞧出那个坐在床边的小小的黑色轮廓,急忙上前摸出火折子,将屋中的灯盏一一点亮。
“公主怎的一个人坐着,也不燃灯?”
说着,她忽然闻到空气中隐隐有一股淡淡的药膏味,心里一紧,视线忽然落在沈若怜手中攥着的小瓷瓶上。
她上前一步,语气着急,“公主受伤了?”
直到秋容都走到了跟前,沈若怜这才像是猛地惊醒了一般,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了手里的瓷瓶。
她盯了半晌,忽然瓮声瓮气问,“秋容,你说,殿下会给我选一个什么样的驸马啊?”
秋容不知道沈若怜这两日的事情,她只知道这几日公主突然变得闷闷不乐,如今听她一说,秋容才想明白,原是公主在为自己的亲事担忧。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摇头道:
“奴婢也不知道。”
“不过依着太子殿下对您的疼爱,必定会给您挑选一位人品贵重、容貌俊逸的世家公子的,公主不必担忧。”
“可成了婚,就要出宫了啊——”
秋容笑道:
“公主成了亲,自然是要同驸马出宫住的,自古女子成婚不都是随夫家生活的么。”
秋容说得理所当然,沈若怜也知道她说的没错。
她低下头默默拨弄着药瓶上挂着的穗子,没再说话。
她是被父母抛弃过的孤女。
西戎人的铁骑踏过来的的时候,她的父母为了让马车跑快一些,骗她去马车下捡东西。
当她刚将那包袱捡起来,笑着邀功“父亲,我捡到了”的时候,那马车倏然启动了起来,将她远远抛在了后面。
她一面大哭一面磕磕绊绊地追着马车,直到精疲力竭,再也迈不开步子,眼睁睁看着那辆载着父母和弟弟的马车消失在了视线里。
在当时那种兵荒马乱的时候,她一个六七岁的女孩独自一人被抛下,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任何人都清楚,可她的父母还是带着弟弟,义无反顾地丢下了她。
后来是她命好,被太子哥哥从西戎人刀下救了起来,他还将她带回东宫,娇养着长大。
她心思本就单纯,这么多年在东宫过得没心没肺,太子和皇后都宠着,她其实早就已经不太能想起当初被抛弃的伤痛了。
可如今骤然听说要离开他,离开生活了九年的皇宫,幼时那种被抛弃的痛便像是无限放大了一般,铺天盖地将她淹没。
沈若怜抠了抠手指甲,视线看向枕头边那片宝蓝色,轻轻咬住下唇,有些羞赧,要不……再试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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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沈若怜去了皇后的凤栖宫请安。
还未进去,就听见殿内传来晏泠的笑声。
沈若怜提着裙摆跨过门槛,“四皇兄说什么有趣的事儿呢,听着好生热闹。”
“嘉宁来了?快过来坐。”
皇后的声音里听着也带着笑,显然方才也被晏泠逗乐了。
沈若怜见坐在上首的皇后面容柔和,看她进来对她招了招手,又侧首对晏泠道:
“你去坐下边儿去,这里有暖炉,让你妹妹坐这边。”
晏泠故作夸张地对皇后撒娇,“母后也太偏心了吧,方才还说儿臣好呢,这会儿妹妹来了,就嫌弃上儿臣了!”
嘴上虽这样说着,他动作倒利落,径直起身将暖炉旁的位置让了出来,末了还倒了杯热茶塞到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