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
你行!
她无话可说,又只能默默夹了点菜,埋头苦吃。
隔了会儿,胃里实在有点撑:“我吃不动了。”大概因为对面是他,声音又不自觉习惯性带了点儿撒娇的意味。
“吃好了?”季时屹问。
阮栖点头。
季时屹就特别自然跟她偏头示意:“去结账。”
曾经立志不轻易给男人花钱的阮栖:“......”
她憋了太久,这会儿终于能找补回来,站起来,眉眼弯弯的说:“你现在理直气壮的样子,真的很像吃软饭的小白脸。”
偏季时屹不为所动,用纸巾一点点擦拭手指,镇定又漠然的:“是你喜欢的那类阳光帅气的弟弟类型的小白脸吗?”
阮栖:“......”
雨早就停了。
但铺着碎石的路面依然湿哒哒的。
从火锅的院子走到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
雨后的夜晚沾染着倒春寒的冷意,几乎在踏出院子时,阮栖就忍不住微微瑟缩了一下,环着胳膊。
季时屹的却似乎觉得热,一直将外套挽在手肘上,这会儿看她模样,很自然的将西装往她瘦薄的肩膀上搭。
阮栖有些敏感的躲开了。
任对方的手指僵在半空。
季时屹垂眸看她。
阮栖迎着他目光,也尽量做到如同他那般坦荡:“车停很近,而且,既然是分手,我觉得接受你这样的好意非常不合适。”
他幽蓝瞳孔缩了一下:“是可以跟我平静的吃顿饭,但是不能再进一步的意思吗?”
“嗯。”阮栖很爽快的承认,“你说你花了21天,季时屹,我比你花的时间更久,更多的21天,也更挣扎,我曾经一度以为自己走不出来,丧失喜欢一个人的能力。”她看他的目光明亮,“但是不是这样的,我最近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走出来,开始接受新的人,新的事,有了继续向前的勇气。
最后,她言辞陈恳:“所以,你可不可以稍微的放过我,也许再过段时间,你发现自己也可以往前走呢?”
季时屹喉结滑了滑。
他手指捏紧了那件西服,仿佛竭尽全力的控制自己语调,因此听上去依然是平和冷静的:“我以前,也跟你说过这种残忍的,类似不要回头,向前看的话吗?”
阮栖答不出来,他目光那样克制,却似乎像他晚上站在诊室门口的那样,烫得人心酸。
因为无法回答,她只能垂下脑袋。
庭院围墙有带藤蔓的花枝攀爬出来。
冷风拂过,沾了雨水的粉色花瓣重重落下,有一两片落在她发丝间。
季时屹抬手,终于将那两片花瓣摘掉,握在手心里。
不一会儿,阮栖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这一次,是他先离开。
阮栖却一个人在那里站了很久,站到腿脚微微发麻,努力将鼻尖的那股子湿意憋回去,才吸了吸鼻尖,重新迈步,抬手按了一下自己的车钥匙。
生活依然行云流水般,有条不紊。
阮栖那天中午,忽然被叫去作陪。
到了才知道是姜成带着几个教授级别的医生来慧新开研讨会,似乎是提了几句自己女儿在慧新牙科部的事,慧新的廖院长当即让人将她叫过来了。
席间,领导们推杯举盏,言笑晏晏。
姜成似乎待她真的与以往不同,不仅将她安排在自己身旁,还特意跟廖院长碰杯,话里话外都是谢意,阮栖这孩子羞涩腼腆,多亏廖院长照顾云云。
阮栖在博雅工作两年多,姜成也曾经跟博雅院长吃饭喝茶,但从来没特意将阮栖叫去过。
她当然不稀罕这样的待遇,因为从踏进包厢坐到姜成身边开始,她隐约明白,自己可能又变成那个托关系走后门的阮栖,显得她一切的努力都瞬间变得可笑起来。
根本不知道怎么吃完那顿饭的。
姜成走之前,跟她单独交谈,似乎的确开始关心他:“慧新虽然是私立,但算是综合类私立医院里出类拔萃的,不比博雅差,你们院长跟我还算有点交情,以后有需要的地方,你可以跟我提。”
阮栖却忽然问他:“我进慧新,也有您的帮助吗?”
姜成微微皱眉,不知道她怎么会在乎这个,叹口气:“我不知道你想进慧新,如果你早点跟我说,我会尽量安排你进公立。”
阮栖终于松口气。
姜成看她脸色,反应过来,忍不住摇摇头:“你跟你妈妈确实很像,我不是说不好,但你还是太嫩了点。希望以后你会明白,我跟你几个姑姑算不上亏待过你。”
说完,抬脚走了。
阮栖因为这件事,连续几天都闷闷的,做什么事提不起兴趣。
周末,谭莹他们安排聚餐。
刚好又是吃火锅,换了地方,跟季时屹吃火锅那次对比,要热闹许多。
有时候热闹可以排忧解难,但有时候不行。
阮栖本来以为可以,却在大家都喝到顶峰时忽然偷偷离场,拿了灌啤酒,坐在池塘边看鱼。
谢茂泽出来接电话,看见有两个小孩子挥舞着树枝打闹,他是医者,有这方面的敏感,一边接电话,一边留意俩孩子的动静,不知不觉走到池塘边,正好一个小孩不稳,差点儿被对面的小孩攻击掉进池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