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嗯了一声，“今天葬礼，我想早点过去。”
第179章 葬礼
“可先生说晚点儿叶助理会来接您，”张妈道，“您还是在卧室多等一会儿吧，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
沈知意睫毛颤了下，没吭声。
她看了眼窗外，“我现在就让叶回来接我。”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叶回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太太。”
“你现在来接我，”沈知意直截了当，“我在门口等你。”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缓缓驶入别墅。
叶回下车，“太太。”
沈知意点点头，准备上车，却发现车里还坐了一个人，是已经有好些年不见的林奶奶。
她头发花白，即便已经年过八十，仍旧带着年轻时的气质。
沈知意先怔了下，随即乖巧喊了一声，“奶奶。”
林奶奶点点头，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座位，“来，坐奶奶身边。”
沈知意上车，坐在了林奶奶身边。
车辆发动后，林奶奶拍了拍她的手，声音明显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屿舟要忙的事情多，原本是让叶回来接您的，我刚好没事，就一起过来了。”
沈知意看着落在自己手背上苍老的指节，眼眶有些涩。
林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只会比她更难过。
可林奶奶却什么都没说。
车辆开出去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兜兜转转到了林家之前的老宅子。
临湖的百年老宅，庭院错落，曲径通幽。
这栋老宅从民国时期传下来，林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里面大小庭院七十六座，分为东西两个门，早些年林成弘生意做大后就搬了出去，林奶奶不愿意搬，就和林家其他的家眷一直住在这里，衣食起居和院落的管理都有专门的管家和佣人。
结婚三年，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林屿舟才会带着沈知意过来。
这是第一次，沈知意在节日之外的时间来这里。
原本温馨的百年老宅，此时此刻全都挂满了白幡。
沈知意和林奶奶进去，看到了很多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面孔，大部分人都西装笔挺，黑裙高贵。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都不约而同看了过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知意身上。
那眼神，很复杂。
有冷漠，有打量，有嘲讽，还有轻蔑……
当初结婚的时候，婚礼上邀请的宾客虽然也都是沈家人，可林屿舟只邀请了比较熟悉的亲眷，像这样大阵仗，如果不是林成弘的葬礼，根本不会碰见。
正紧张时，林奶奶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别怕，有奶奶在呢。”
也就是这时，沈知意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林奶奶要亲自来接她。
她摇头，“奶奶，我不怕。”
沈知意跟着林奶奶走进去，顶着所有人的视线，走过挂满了白色幡布的庭院，看到了在灵堂前面站着的林屿舟。
他也看到了她。
林奶奶把沈知意交到了林屿舟手里，“仪式快开始了吗？”
林屿舟嗯了一声，“半个小时后。”
林奶奶点点头，“我去旁边找你二叔，这里就交给你了。”
沈知意站在林屿舟身侧，目光本能落在了灵堂的黑白照片上，心脏又狠狠抽疼了一下，眼眶涩的厉害。
葬礼的气氛空前沉重，仿佛空气都是压抑的。
可人却不是。
沈知意站在林屿舟身侧，体面的走完了所有的葬礼流程。
自始至终，没有人为难她。
直到葬礼结束，林屿舟带着沈知意去了祖祠，一群人行了跪拜礼之后，出来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撑拐杖的老者看了眼沈知意。
“屿舟，今天是你爸的葬礼，我不驳你面子。”
他撑着拐杖，扬长而去。
沈知意不明就里，似乎从她来到这栋老宅那一刻开始，就成为了眼中钉。
她拽了拽林屿舟的衣袖，想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最后，低下了脑袋。
林屿舟攥着她的手，嗓音沉哑的厉害，“抱歉，之前结婚的时候，没有宴请所有的客人，所以有些你不认识。”
“下次婚礼补上，嗯？”
沈知意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的声音闷闷的，“我就是觉得，我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你。”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林家为什么会被称做百年世家。
“不需要了解。”
林屿舟垂眸，“知知，这些事情你不用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你要做的，就是开开心心坐你的林太太，其余的什么都不用管。”
沈知意指节微微蜷缩，“可是我想了解你……”
林屿舟嗯了一声，“回去告诉你。”
……
葬礼结束后，林屿舟处理一些善后事宜。
等一切完毕，已经十二点。
沈知意拿着外套从房间出来，转头看到站在院子中的男人。
老宅院落种了两颗特别大的银杏树，现如今树叶都已经有泛黄的趋势，林屿舟就站在树下，指尖的猩红明明灭灭。
不多时，一件外套披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