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黄的，清冷的。
走过安静的院落，绕过长长的走廊，沈知意送林奶奶回屋。
走的时候，被林奶奶喊住。
不多时，林奶奶旁边的老檀木梳妆台抽屉里，拿出来了一个巾帕。
她打开帕子，拿出里面的玉镯。
“知知，这个玉镯，是我结婚的时候陪嫁过来的，原本我是准备给屿舟的母亲的，可偏偏没能等到那时候。”
林奶奶把玉镯，放在沈知意掌心。
沈知意惶恐推回，“奶奶，这玉镯我不能要。”
“为什么不能要？”
林奶奶眉心不悦拧起，“知知，你是屿舟喜欢的姑娘，也是他太太，是整个林家的少夫人，这个玉镯你应当收着。”
“可是……”沈知意垂眸，视线微顿。
“我知道你的顾虑。”
林奶奶把玉镯塞进她掌心，“知知，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打算，所以才决定自己去面对这一切，可屿舟不知道这些，我并不能保证，你这次和他分开之后，他以后不会和别的姑娘在一起，所以这个玉镯……你得收着。”
是补偿，也是对于她这个孙媳妇的认可。
沈知意看着掌心晶莹剔透的玉镯，好半晌才笑了笑。
“好，我收下。”
她挑唇，“谢谢奶奶。”
“这就对了，”林奶奶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轻轻拍了拍沈知意的手背，“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晚上我会安排人带你离开，机票我都已经定好了。”
顿了顿，“对了，你要是离开，你的课程怎么办？”
沈知意咬唇，“我……”
虽然她这几天一直在自己看书，自己背诵，但是正规的上课流程和考试，还是耽误不得的，不然都没办法毕业。
“我想暂时办理休学。”
沈知意道，“我晚点儿给岑家打个电话就行，他们会帮我的。”
林奶奶点头，“也好，毕竟课不能不上。”
沈知意嗯了一声，逐渐心不在焉。
……
回到卧室已经八点多，沈知意洗完澡后坐在窗柩旁，拿着手机给岑佳禾打电话。
“所以你明天就走？”
沈知意嗯了一声，“明天下午。”
岑佳禾，“……这也太突然了，我还什么都没准备……”
沈知意趴在窗柩，看着窗外的明月，笑的轻慢，“要出国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有什么好准备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出国？”
岑佳禾呵了一声，“下学期学校有去国外的交换生，只要我愿意，拿到名额是分分钟的事，到时候我去找你！”
沈知意无奈扶额，“岑大小姐，你不考研了？”
“考啊。”
岑佳禾不以为然，“做交换生又不耽误考研，大不了我多努力一点，问题不大。”
沈知意，“……”
岑佳禾，“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沈知意，“今天月亮挺好看的。”
岑佳禾，“……你是想隔着电话跟我告白？”
沈知意唔了一声，脑袋枕在手臂上，半眯着眼，“你和陈彦礼现在怎么样了？我看网上说他和盛大小姐快要结婚了。”
“下月婚礼。”
岑佳禾撇嘴，“你说好歹是他结婚，连个请帖都不给我，怎么说我也跟了他这么久，真是吝啬死了！”
沈知意颇为无奈，“他给了你请帖，盛大小姐不得气死？”
“那可不一定，”岑佳禾躺在沙发敷着面膜，吊儿郎当翘起腿，“我可是听说盛大小姐有喜欢的人，只不过不能在一起，所以她才退而求其次，答应了和陈家的联姻。”
沈知意，“……”
她来了兴趣，“盛大小姐喜欢的人是谁啊？”
岑佳禾绕了个弯子，“想知道？”
沈知意唔了一声，没说想知道，也没说不想知道。
岑佳禾忍不住了，“前几天她来找过我。”
沈知意诧异，“她找你做什么？”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你说她都快成为陈太太了，找我这个连正牌女友都算不上的人做什么，可后来……”
岑佳禾笑了一声，“她竟然告诉我，说陈彦礼喜欢我。”
沈知意，“……然后呢？”
“没然后啊。”
岑佳禾耸肩，“陈彦礼要是不喜欢我，也不至于跟我来了那么多次，盛大小姐说的这句话，就是一句废话。”
沈知意哦了一声，“她没说别的？”
岑佳禾视线微顿，没吭声。
隔着电话，沈知意心知肚明，“我看后面的话才是重点吧？”
“被你猜中了。”
岑佳禾叹了口气，“她说她不喜欢陈彦礼，陈彦礼也不喜欢她，他们两个人就是标准的商业联姻，而且拒绝的话，对两个家族的版图发展没有太大好处，能用一个最简单不过的联姻解决的麻烦，他们没必要去徒增烦恼。”
沈知意闭了闭眼，“你别告诉我，她跟你说了这件事之后，你和陈彦礼又和好了。”
“你怎么知道？”
沈知意，“……”
窗柩外忽然卷起一阵风，带着丝丝缕缕的荷叶气。
长廊外的荷花池，早已只剩下残根。
沈知意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声音颇为无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要是能断早就断了，何必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