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点点头,忙去请医生。
岑怀景走了两步,主动抓住姜安允的手,轻轻摇头。
“我没事。”
他摸了摸嘴角的血,嗤笑了一声,沉眸,“你乖乖在家等着,我去趟车祸现场。”
他弯腰捞起地上的手机,头也不回往外走。
姜安允站在原地,指节抓住了裙摆,眼睛微微红。
身后的佣人见状,不满道,“岑先生明明都已经结婚了,却还担心别的女人死活,一点也没在乎过太太您的感受……”
话没说完,姜安允冷冷转头看了过去。
“你们没有自己的事要做?”
佣人一怔,“太太,我这也是为你抱不平啊!岑先生他怎么能……”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来别墅了!”姜安允皱眉,看向身后的其他佣人,“还有,以后要是再连嚼舌根管不住自己的嘴,最好早点收拾东西滚蛋!”
众佣人皆是一惊,低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敢说。
姜安允转身,径直上楼。
……
白色牌照车在路边停下,保镖急匆匆从不远处跑来。
岑怀景从车上下来,“还没找到吗?”
没有,保镖摇头,“我们已经快把这片山头搜遍了,除了一辆已经损毁的不成样子的车之外,其他什么也没找到。”
岑怀景蹙眉,“司机也没找到?”
保镖摇头。
岑怀景站在盘山公路,看着旁边的山涧,眉心微拧。
“下面搜过吗?”
保镖点头,“已经派了搜救队的人打捞了,但是目前还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岑怀景下颚绷紧,目光冷沉,“加大搜索力度。”
“是。”
岑怀景几乎把自己带来的人全部都派去了车祸现场,他则跟着搜救队在河边打捞,早出晚归,可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与此同时,搜救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批穿着黑色统一制服的人。
岑怀景知道,那是林屿舟派来的。
就这么搜了整整三天,甚至连警方都出动了。
第三天早上,岑怀景接到了保镖的电话,“岑先生,人找到了。”
岑怀景猛的坐起,“情况怎么样?”
保镖一怔,“岑先生,您还是亲自来一趟吧。”
岑怀景挂断电话,匆匆往外走。
姜安允迷迷糊糊撑起身,“沈知意找到了?”
岑怀景嗯了一声,一言不发出门。
去盘山公路的路上,岑怀景盯着面前的公路,抓着方向盘的手在发抖。
他脸色冷沉,脑袋乱成一团。
直到车辆停下,保镖走了过来,“岑先生。”
“人呢?”
岑怀景下车,急匆匆往不远处保镖多的地方跑,脚步很快。
保镖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岑怀景从保镖身侧走过,看到了地上用白布盖着的尸体,他心头猛颤,险些站不稳。
“岑先生,沈小姐已经没有生命气息了。”
旁边保镖道,“从尸体来看……最少死了有四天了。”
四天。
岑怀景盯着面前盖上的白布,呼吸猛颤,他双手紧握成拳,弯腰在尸体旁边蹲了下来,抬手去掀盖着的白布。
可手悬空好半晌,就是没勇气落下去。
他眼眸猩红,指尖发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颤抖着手,掀开白布。
白布下面女人的脸蛋已经被水泡发,肿成了发面馒头,岑怀景看到的瞬间,眉心就拧了起来,起身后退数步。
“这不是沈知意!”
他冷冷看向身侧的保镖,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们怎么找人的?!”
保镖一怔,蹙眉,“岑先生,这就是沈小姐。”
“不可能!”
岑怀景转身看向脚下的尸体,眉心拧起,虽然面前的女人已经分辨不清楚面容,可他心里有种直觉,眼前的人不是沈知意。
旁边保镖垂眸,解释道,“岑先生,人捞出来第一时间,我们就通知了警方,在确认了身份后,才给您打的电话。”
保镖的声音平和,并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岑怀景绷紧指节,重新在尸体面前蹲下身,试图分辨清楚这具尸体的主人。
终于在眉眼轮廓中,找到了熟悉的痕迹。
虽然尸体的脸已经模糊,但是那双眼睛和眉尾的痣,跟沈知意的别无二致。
他绷着呼吸,把整块白布掀开。
尸体的无名指,正戴着沈知意从未离身的戒指。
是她么。
细蒙蒙的雨雾飘散在空气中,保镖淋雨站在一旁,盘山公路上停了很多黑色车辆,显得气愤空前肃穆压抑。
“岑先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保镖开口,“刚才警方的人……建议我们尽快把沈小姐的尸体火化掉。”
岑怀景看着面前的尸体,沉默许久,起身。
……
林屿舟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雨水淅淅沥沥,保镖撑着伞打开车门,岑怀景抱着骨灰下车。
转身之际,一辆黑色丰田抢停在他前面。
林屿舟从车上下来,视线落在岑怀景抱着的骨灰缸上,眼眸骤震,他放在身侧的指节绷紧,眼眸猩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