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辗转反侧睡不着,原本混乱的脑袋,浅浅变得一片空白。
她似乎在做梦,又似乎是清醒的。
……
第二天,沈知意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别墅。
她径直上楼,推开卧室门。
沈知意抱着膝盖在床头坐着,表情呆滞。
岑佳禾蹙眉,“怎么回事这是?”
沈知意看到岑佳禾怔了下,“禾禾,你怎么来了?”
“我也不想来,”岑佳禾叹气,“可无奈我给某人打电话,某人一个都没回我,我担心,所以找上门了。”
沈知意,“……”
她颤了颤睫毛,“你还在酒店住着吗?”
岑佳禾嗯了一声,“你定了一个月,不住白不住。”
她抬手,摸了摸沈知意额头,眉心瞬间拧了起来,“怎么这么烫?”
沈知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额头,“烫吗?”
她怎么感觉不到?
岑佳禾叹了口气,起身扶着她下床,“我真是服了你了!生病了不知道自己去医院,一个人窝在这里,真是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她弯腰拿到沈知意的鞋子,让她穿上。
“你换身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沈知意难得乖乖哦了一声,跟个小孩似的迈步去了衣帽间。
十分钟后,岑佳禾陪着沈知意下楼。
张妈看到沈知意包裹的跟个粽子似的,瞬间担心起来,“岑小姐,您这是要带我们太太去哪儿?”
“她有点发烧。”
岑佳禾往外走,“我带她去医院。”
张妈怔了下,“太太,您发烧了?”
沈知意嗯了一声,跟着岑佳禾出去,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十分不好。
去医院的路上,她一言不发。
岑佳禾担忧的陪她进了医院,原本是想走正常流程,可车辆刚在医院门口停下,沈知意就彻底没了东京。
“知知!”岑佳禾如临大敌,第一时间挂了急诊。
半个小时后,医院病房。
沈知意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挂着吊针,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
岑佳禾站在病房外面的走廊,旁边站着医生。
她担忧道,“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看了眼病房内,扶了扶眼镜,表情凝重,“岑小姐,沈小姐这次的情况,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沈知意蹙眉,“为什么这么说?”
医生叹了口气,“沈小姐现在,已经有自残行为了。”
“你说什么?”
岑佳禾惊愕不已,转身看向病房内,“不可能的,她这段时间只是情绪不太好,其他情况我看着都好好……”
“人的外表状态,说明不了什么。”
医生直接打断了岑佳禾的话,“沈小姐的情况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有端倪了,我那时候就提醒过,要让你们注意。”
岑佳禾深吸了一口气,放在身侧的指节紧握成拳。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医生轻轻蹙眉,“找心理医生。”
岑佳禾转头看向病房内,沉甸甸的心仿佛跌入谷底。
医生离开后,她走进病房。
沈知意穿着病号服,漆黑长发下的脸蛋白净,双眸紧闭,岑佳禾在床边坐下,弯腰抓住她的手,低头拽她的袖口。
袖口拽开,上面是好几道血痕,很明显是掐的。
岑佳禾呼吸一窒,心脏狠狠抽疼了一下。
“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自己……”
她咬唇,声音哽咽,“沈知意,明明都苦尽甘来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她低头看着沈知意纤细手臂上的血痕,眼泪再也没能忍住。
一滴又一滴,砸在手背上。
……
沈知意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安安静静的。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上面似乎有干涸的泪痕。
她摸了摸,陷入回忆。
这是岑佳禾的眼泪?
思考之际,病房门打开,岑佳禾拎着保温盒走了进来,看到沈知意醒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知知!你醒了!”
她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主动拥抱沈知意。
沈知意睫毛颤了颤,目光微滞。
岑佳禾主动打开保温盒,微笑,“我让别墅的佣人熬了你喜欢喝的南瓜粥,还是热的,尝尝看?”
沈知意轻轻蹙眉,“禾禾,我不想吃。”
“那怎么行?”
岑佳禾不满,“医生说你现在身体虚弱,需要好好补身体!”
她拿勺子盛了一勺粥,凑到沈知意唇边。
沈知意叹了口气,无奈配合着一口一口喝粥。
刚喝下去,就吐了。
她捂着唇瓣从床上下来,跑向洗手间,把自己吃进去没两口的粥,吐了个干净,最后只剩下了胃部的酸水。
岑佳禾心疼不已,第一时间喊了医生过来。
医生检查之后,表情凝重。
知道了大概情况,岑佳禾跟医生又去外面走廊聊了差不多十多分钟。
再进来,沈知意已经躺在病床睡着了。
岑佳禾看着女人穿着病号服,蜷缩在床上的模样,鼻头一阵泛酸。
她实在是不懂,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
谁家的宝贝女儿十八岁父母双亡,大学期间被迫离开学校,在异国他乡被囚禁两年,好不容易恢复自由,可以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