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鸢飞将手藏进袖中,努力按下胸口的火气:“谭晖,管好你的爪子。”
冬叶也骂道:“滚!不然我们叫人了。”
“叫人?”谭晖哈哈大笑起来。
他撩起衣衫,故意往乔鸢飞跟前贴近了几步。
“鸢儿表妹,你如今是在我谭家,叫了人也是我谭家的人。若是被人瞧见你我在这园中私会,你觉得受千夫所指的人会是谁?”
余光瞥见冬叶脸色大变,谭晖又得意道:“我倒巴不得你叫人来,这样,我也能名正言顺将你收进房中了。省得每日见不到你,还要心痒痒。”
“恶心下作的东西!”冬叶气得声音发颤。
她护在乔鸢飞面前,怒骂道,“人人都道你是斯文儒雅的翩翩公子,如今才发觉,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禽兽罢了。”
谭晖做作的拿出扇子,轻晃了晃,脸上笑容不减:“这话差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再者,我是什么样的人,鸢儿表妹早就清楚了。”
这话叫冬叶猛地缩了眸子。
她回头看乔鸢飞,却在那张精致的脸蛋上没瞧出什么神色。
冬叶瞬间明白了乔鸢飞此时的沉默。
原这禽兽的骚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不是第一次。
“姑娘。”冬叶紧紧握住乔鸢飞的手,眼眶微红,“我们走,我们去找二夫人。”
乔鸢飞却没动,她眸色深深的盯着谭晖,也不知在想什么。
谭晖没在意,还摇着扇子笑嘻嘻道:“找二婶作甚,有什么事与我说就好了。”
冬叶正欲破口大骂,乔鸢飞突然挣开她的手,看着谭晖淡淡道:“大公子不是想与我在海棠馆中赏景么?那便去罢!”
谭晖瞬间眼睛亮起,冬叶却急道:“姑娘!”
乔鸢飞拍拍她,温声道:“赏景而已,不碍事。”
谭晖也道:“就是,赏景而已……不过,你这丫鬟就不必进来了。”
说罢,他猴急的再次捉住乔鸢飞手腕,将人连拖带拽拉进了海棠馆。
冬叶着急的要跟上去,大门却“啪”一声关上了。
“姑娘!”冬叶急的连连拍门。
屋内却像是陷入了死寂,久久都没传出动静。
“砰砰”的拍门声不绝于耳,谭晖却站在门后,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他的脖子上,架着一只精致小巧的匕首。
匕刃压出了血线,传来一阵阵刺痛。
而对面,是姿态慵懒,倚坐在轮椅上玩味打量着这边的赵渊。
第20章 乔姑娘,又见面了
海棠馆往日凄清得很,可今日,接二连三的冒出人来。
谁都没想到,赵渊会在这里。
乔鸢飞更没想到,第二次的“作案”会被赵渊抓个正着。
此时那双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带了点意味深长的笑,又带着几分熟悉的嘲弄。
仿佛在说,瞧,被我抓到了吧?
乔鸢飞的指尖颤了颤,握在掌心的匕首突然掉落,砸在地上传出清脆响声。
她抿唇与赵渊对视,神色微冷,又迅速变回了无辜。
谭晖劫后余生,连忙捂着脖子往赵渊那边跑去,言语中不乏谄媚:“世子原来在这里,叫我一顿好找。”
赵渊没给他半分眼神,只看着乔鸢飞,挑眉道:“乔姑娘,又见面了。”
乔鸢飞垂了眼,仪态端庄的行礼:“见过世子。”
赵渊打量着她,视线在碎发遮掩的额头上略停,又缓缓移到地面匕首上。
这匕首巴掌大小,刃面轻薄,却是肉眼可见的锋利。
想来无论是何等钝物,在这匕首前也只能甘拜下风。
所以,方才她没直接对谭晖封喉下死手,还是有所顾忌。
那是顾忌着谁呢?
谭家二房,还是他?
赵渊单手支着下颌,看向乔鸢飞幽幽道:“乔姑娘,这匕首我瞧着甚为眼熟呐!”
乔鸢飞沉默装死。
赵渊便笑着,从怀中掏出另一把匕首来:“你瞧,孪生的。”
他随意的将匕首扔在地上。
听到响动,乔鸢飞眉头微凝,再抬头时,却猛地撞进了赵渊的眸子。
那双眼深邃漆黑,锋利的眉头略略上挑,看似眼里带着笑意,笑意偏不达眼底。
瞧着瞧着,反有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叫人无端生出寒意。
乔鸢飞忍住不适,敷衍一句:“确实挺像。”
“像?”赵渊轻笑,“岂止是像?分明是一模一样。”
他偏着头,闲话般的问:“我这把是刺杀永亭侯的凶器,乔姑娘那把呢?”
乔鸢飞喉头动了动,越过他,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谭晖。
若赵渊不在,这把也会成为凶器呢!
赵渊大概看出了她未言明之意,低低笑起来。笑够了,突然变脸:“乔鸢飞,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馆内一阵寂静。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的确难以辩驳。
乔鸢飞干脆破罐子破摔:“那赵世子抓我走吧。不过在抓之前,谭家人也别放过。我做的一切,都是谭侍郎指使的,谭夫人还在其中牵线搭桥。对了……”
她忽然看向谭晖,微微勾唇,露出恶意的笑:“这两把匕首,都是大表哥送我的。”
谭晖猛地瞪大眼睛,大概是太过紧张他竟结巴起来:“你、你、你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