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出来，其实是存了试探的心思。
六公主对她的喜欢，如文华郡主对她的厌恶一样，都来的突然而猛烈。
所以她想看看，比文华郡主还要荣光的六公主，是否会和文华郡主一样霸道蛮横，做事全凭喜好。
可显然，六公主并非如此。
在乔鸢飞讲完后，她茫然了一会，又问：“是吗？我从未想过这种事。”
随后又有些烦恼的跺跺脚，“既是如此，那便暂时不换了。”
乔鸢飞的心微安，眼中笑意也加深几分：“无论是做谁的伴读，只要我能进宫，便能见到公主。”
珺珺“嗯”了一声，又有些失落道：“可一月里，我只能见乔姐姐不到十次。”
乔鸢飞想说十次也不少了，寻常闺秀想要见手帕交，若没有正经理由，两三月恐怕都见不到一次。
话虽这么说，她却还是安慰小姑娘：“若京中有设宴，说不得我们还能再见面。”
珺珺想想也是，若别人不设宴，大不了她自己设宴请人不就行了吗？
舒文华开赏花宴，她就开赏草宴、赏树宴，可着劲儿折腾。
想到这里，珺珺终于高兴起来，也大大方方的放人了。
看着乔鸢飞往宫外走去，她又叮嘱：“若舒文华再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乔鸢飞笑着点头：“好。”
两人分别，乔鸢飞走出宫门，却没见到公主府的马车，反而看到了被叫做“郑四”的小丫头。
那丫头挑起帘子往这边看，见到乔鸢飞的身影，立马眼睛一亮：“乔姐姐，这边。”
乔鸢飞带着冬叶走过去，好奇道：“怎么还没走？”
小丫头不好意思道：“出来时我见六公主脸色不好，怕她为难你，便想着等等你。”
说罢，又忙让出位子让乔鸢飞上马车。
乔鸢飞估摸着公主府应该不会来人了，便也不推辞，只温声道了谢。
马车内还坐了个婢女，那婢女稍稍年长些，脸圆眉浓，瞧着成熟稳重。但她并不盛气凌人，反倒对乔鸢飞颇为和善。
交谈中，乔鸢飞大概了解了郑家情况。
郑父官至户部侍郎，儿女缘分厚重，嫡庶子满打满算有九个，是上京所有权贵中儿子最多的。
大概是物以稀为贵，郑家儿子不值钱，闺女无论嫡庶却个个养得精贵。
郑四是郑侍郎老来得女，出生时三个姐姐都已出嫁，只有她娇娇软软养在爹娘身边。
她闺名引兰，她父亲却成天小四小四的叫着，使得家中兄弟也跟着喊小四。
到了如今，外边人也习惯叫她郑四。
第51章 三皇子和崔小姐
郑引兰是个很活泼的性子，不仅自来熟，甚至还有些话痨。
回去的路上，有一大半都是乔鸢飞在听她讲话。
听她从琴棋书画讲到礼乐御射，对胭脂水粉和绫罗绸缎却只是略略提及。乍听乔鸢飞对后者精通，便觉十分好奇。
郑引兰问：“乔姐姐知道的真多，是以前常在家中理事么？”
十八这个年纪，便是不嫁作她人妇，也会在家中帮母亲执掌中馈。
可乔鸢飞却摇了头，毫不避讳：“我母亲在世时从商，做的正是丝绸生意，我不过从小耳濡目染了一些。”
听到从商二字，圆脸的丫鬟眼睛微闪，却并没说话。
郑引兰依旧单纯懵懂：“原来如此。”
她没有追问乔鸢飞的过去，反而解释自己是因为被父亲宠爱，所以才并不被拘于后院。她能看许多书，能自由出入父亲的书房。甚至很多女傅未曾教导的东西，还都是她父亲亲自教的。
说到这里，郑引兰又看着乔鸢飞说：“我也读过《周易》。”
只这一句就不说了，但乔鸢飞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今日回答女傅提问时，引用了《周易》中的话。郑引兰读过，便知道她应当也读过。但在学堂上，女傅问她是否读过这本书时，她却否认了。
郑引兰大概有些不解，女子博览群书才名出众，是有很多好处的，为什么她反倒避之不及呢？
乔鸢飞没解释，只笑着打趣：“看起来，你要成为继陆小姐之后的又一位才女了。”
郑引兰一听这话，连忙羞赧道：“我与陆家姐姐还相差甚远。陆家姐姐自幼聪慧，三岁成诗七岁成章，非我所能及。我若能有她五成风华，也就心满意足了。”
没想到郑引兰对陆令宜评价这么高，言谈中甚至把陆令宜当做了追随的标杆。
乔鸢飞不甚了解上京贵女，见状也多聊了几句。
在郑引兰的表述中，上京除了陆令宜名声在外，还有一个崔家嫡女也极出名。
崔小姐也是才貌双全之人，与陆令宜并称上京双姝。甚至因为她丹青功夫了得，还暗压了陆令宜一头。
只这崔小姐身子骨弱，寻常无事不会出门。
乔鸢飞心想，难怪赏花宴只见到了陆令宜，却未见到崔娇枝。
若这二姝同时出现，上京儿郎岂不都要疯了？
郑引兰又聊了几句崔娇枝，话题不知怎的，就转到崔娇枝年前及笄与三皇子的事。
“崔小姐不大爱出门，及笄礼也办的低调，只邀了几个闺中好友。但三皇子不知怎么得了消息，不仅上门送礼，还当场表达了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