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不是嫌弃我字写得偏旁部首不熟，说收集起来不好看，后来我就练了，一直没机会写给你看。”
“是我的错，我补偿你。”陆启明箍紧手臂，像抱小孩一样把满月抱在怀里，鼻尖蹭着她的鼻尖，说，“那我是不是不用接受一个月考验了？”
得，铺垫这么多，他还想着那点事呢。
满月知道他下一步想干吗，往后缩着下巴，娇声嗔道：“我嘴巴有油。”
“我不嫌弃。”男人低着头贴近。
满月扭着头躲他，咯咯笑，“我嫌弃我自己。”
她越躲，他越想亲。
小情侣正闹着，办公室的门敲响了，两人像奸情被撞破般尴尬。
吓得满月连滚带爬从陆启明的腿上下来，陆启明也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插兜，不太自然地走了两步。
“姐姐。”
门敞着，门口站着一个小女孩，满月认出她是李思颖的女儿。
“娇娇啊。”满月无中生有地往耳后掖碎发，走过去，弯腰问小女孩什么事？
娇娇递过来一张卡纸，上面贴着一群白色的立体蝴蝶。
“给我的？”满月不确定地指向自己。
娇娇点了点头，“上次我吓到你了，对不起，姐姐。”
“不怪你，是我自己胆子小。”满月笑出小梨涡，接过卡纸，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这一摸，手突然顿住，薄薄的毛线帽里轮廓圆润，没有头发。
满月嘴角不受控制地垂下，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姐姐，这些蝴蝶都是我用废弃药盒做的，老师说要环保才能延长地球的生命，我吃的药多，不想浪费纸盒。”娇娇两颊没有肉支撑，说话的时候像吸气一样，塌腮严重，瘦得让人心疼。
满月看着卡纸，生命对于娇娇来说，大概就像这群蝴蝶，美丽又脆弱，她渴望却留不住。
“你真棒，谢谢你，我很喜欢。”满月微笑着，拉着娇娇的手往里面走，“来，姐姐请你吃炸鸡。”
金黄酥脆的炸鸡淋着酱汁，小女孩盯着炸鸡盒，抿了抿嘴唇，满月让她坐下吃，又打开一罐汽水递给她。
娇娇摇了摇头，手背在身后，为难说：“我生病了，妈妈不让我吃炸鸡。”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满月抬头望过去，李思颖站在门口。
“可以吗？”满月端着炸鸡盒，眼神请示她。
李思颖明白她的意思，看向娇娇说：“只能吃一块。”
“嗯。”小女孩的脸上顿时绽放出天真烂漫的笑容，满月也跟着笑了。
外面雪花纷飞，屋内暖融融的，陆启明成了多余的人。满月拿过他搭在椅背上的羽绒服，撵他先回去，她有点事儿要和李思颖说，陆启明不情不愿地被她推着往外走。
刚走到门外，满月忽然扯住他的衣袖，踮着脚凑在他的耳边说：“……别忘了买套。”
说完，人害羞地藏回门内，歪着头，下巴抵在门框，和他摆摆手，“拜拜～慢点儿开车。”
陆启明忍不住笑了。
男人啊，就这么容易哄。
第31章 少年的心被搅乱了
开学没多久，两人就不再顺路，高三有早读和晚自习，陆启明选择了走读，每天早出晚归。
相较下，满月就清闲多了，没有陆启明这块“绊脚石”，她终于有机会和有好感的男生搭一辆公交车上学。
每天早晨，满月囫囵吃完早饭，拎起书包就急急忙忙出门，她先上车，两站后，李青林会准时上车。
他们同班，满月知道李青林名字的时候，觉得这个名字和他的气质很符合——高冷。
车上有空着的座位，男生从来不坐，总是手握着吊环，单肩背着包，全程塞着耳机望向窗外。
一开始，满月还会故意装出“好巧”，站在他身旁试图和他聊天，但他太高冷了，好像不愿意搭理她。
车厢拥挤，满月背在身后的书包被撞得左右晃荡，她像个摇摆的钟摆，后来觉得自讨没趣，就乖乖找位子坐下。
好像远远看着他也不错，好有个性的男生。
好朋友之间总会热衷分享各种鸡零狗碎的事，这个有个性的男生，也出现在了满月和李菁菁的闺密私话中，但并不是由满月提起的。
两个星期调换一次座位，向左平移调换，满月不能和李菁菁同桌了，不仅如此，她们还相隔遥远，一个靠窗一个靠门。
距离没有拉远她们的友谊，她们之前传小纸条，现在改成写交换日记。
满月在交换日记中看到了李青林的名字。
李菁菁内向文静，满月觉得她像个随时容易受惊吓的小白兔，而这个小白兔却大胆袒露自己喜欢李青林。
靠两边的是单人座，没有同桌，老师让互相批卷子，他们就会前后桌交换，李青林坐在李菁菁的后排。
日记中，李菁菁夸李青林的字写得好看，为了吸引李青林的注意，菁菁还会把卷子喷一点香水，菁菁还觉得他们的名字像情侣名，青林合在一起，就是菁。
满月合上日记，并没有预想的难过，她甚至有点小欢喜。
怎么说呢。
大概就像和好闺密一起讨论某个喜欢的明星，充满了分享欲。
她不确定这算不算喜欢？
但和最好的朋友喜欢上同一个人，这似乎是件棘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