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图南把文件整理好，看向章云和仪湘，该聊正事儿了。
章云手里捂着热茶，却依然觉得手心凉冰冰的，或许凉的是她的心。她和文正弘快三十年的夫妻，从一无所有到建立文正电子，到头来还是一地鸡毛。
她拿起茶几上的文件，是离婚授权委托书。
“人出来了，剩下的事都好说。也不一定要走到这一步。”仪湘说道，人到中年，尤其是面临男方的事业辉煌，女方只剩下的母亲和妻子的身份，有时候大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拖一天是一天。
章云也在犹豫，文正弘虽然不是一个好丈夫，但他是个合格的 ATM 机，只要他们还是夫妻一天，他赚的钱就得分她一半。
章云把离婚授权委托书放回茶几上。
赵图南微微垂下头，这代表他失去了一桩大生意，但离婚与否只能由章云决定。今早他还特意去了上次章云抓奸的派出所调记录，真是城隍老爷戴孝——白跑。
文雅蹲在妈妈脚边，望着她，“妈，你看仪湘阿姨和孟真，没有孟叔叔又怎样？她们现在一起做律师，每天并肩作战。”
“文正电子。”文雅握紧母亲的手，“我和你也可以一起经营好。”
“我也想和你，并肩作战。”文雅坚定地说道。
章云看向仪湘，她现在把头发盘起来了，身上的女式西装也显得十分干练。
“经营不了上市公司，还做不好小生意吗！”章云向赵图南伸出手掌。
赵图南立刻马上把一只签字笔放在了章女士手心，看着章云行云流水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豪宅恋恋不舍地出来，孟真啧啧：“赵图南，你真应该看看你刚才那副诉棍的样子。”
“章云阿姨不签，你耷拉个脑袋，眼睛都闭上了，一说签，眼睛像通电了似的，嗖地就亮了。”
赵图南把委托书给了仪律师一份，往车门处走，“文正电子现在市值四百亿，算上章女士刚才说的其他房产、地产、未上市的小公司，不算文正弘隐匿、转移的财产差不多就有五百亿了，律师费是万分之一，请实习律师小孟口算一下，我们能拿到多少律师费。”
孟真直接在脑袋里叉掉四个零：“五百万？！”
“我们几几分？”孟真迫切地问。
“曙光和鑫垚，五五分。”赵图南回答她，“小孟律师您现在眼里的光，可以跟太阳媲美了。”
“那就是两百五十万！”孟真抱住仪湘，“发了，发了！”
下一秒，“妈，你怎么跟他五五分啊，怎么不七三分啊！”
赵图南上去就给了她一个脑瓜崩，“现场抢钱是吧。”
“嘿嘿，没有没有。”孟真连忙摆手。
仪湘把文件放好，“赵律，隐匿财产还得麻烦你们费心，这方面你们鑫垚所的经验比我们多。”
“好。”赵图南答应道，“听到没有，想多拿钱，就得多干活，明天开始跟我找财产去。”
孟真摇摇头，挑衅地嘻嘻笑：“找不了一点。”
她拿出手机，给他看，“律所刚刚通知，明天我们团建。”
赵图南开车把人送到楼下，远远就看到一个穿着西装、清瘦挺拔的男生，心中警铃大作。
看着很像孟真那个前男友。
“李耀？”孟真立刻把头埋下去，“妈，你没开导他吗？”
“怎么追到咱家打我了？”
孟真小时候学习不错，偏偏嘴也欠，经常气得小男孩鼻孔生烟。上学还能躲老师办公室，放学自然撵着她跑，追到家里也是常事，只是追着追着，到了高年级一点就变成告白行动了。
怎么又来个李耀。赵图南眯着眼睛瞧着那人，对方看到了车里的仪湘也走过来。
走近，李耀敲了敲副驾驶的窗户：看到你了。
孟真硬着头皮下车，“我不是说了嘛，实习结束就走。”
李耀对从后座下来仪律师微微鞠了一躬，又对孟真说：“你这两天怎么没来上班，连续三天不打卡，会被辞退。”
孟真小声地冷哼：“我明天也不打。”
赵图南下了车，站在旁边，听他们这两个年轻的实习生讲什么打不打卡，就跟读书时站在教室后门借不借书，一个味儿。
“我们公平竞争！孟真，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的！”李耀深呼一口气，“也请你尊重对手，跟我竞争到最后一刻！”
孟真抬起头盯着李耀，他眼神笃定，下一秒她白了他一眼：有毛病，一个两个都是工作狂，我明天就去抱文雅的大腿。
说完，李耀把手中的礼盒塞给她，是一盒龙头门环。
那时他们刚进律所，湘姐说这是她女儿最爱吃的甜点，孟真在办公室分了他们一人一个。
李耀背着包准备走，被孟真叫住，“喂！”
李耀微微侧过身，等她的回答。
“实习工作狂，明天不上班！咱们组团建，雁栖湖野炊！你知道怎么坐地铁吧？坐怀柔密云线。网上卖的无座票，但不是没有座位的意思，要早点去占座位。去的早的话，记得给我占座位，知道了吗？”孟真抱着稻香村的礼盒一口气说。
李耀回过身，脸上终于有了一些笑容，“知道了，我占两个！”
第五十三章 灵了，但没灵在她身上
“1、2、3、4、5、6、7……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