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衍沉默，电话那头也沉默。
“挂了。”
纪淮安处理完公事，将近凌晨一点。
他出了书房，往卧室走。
房门的下面，透出光亮。
他的脚步一顿，接着走到门前，拉开门，靠在床头，双手环抱着双腿的人，慢慢抬起头，望着他，双眼通红，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
徐时曦先回过神，连忙擦眼泪，没想起自己左手受伤，覆上脸的同时，轻呼出声，“啊……”
纪淮安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拿起她那受伤的左手检查，徐时曦说，“我没事。这纱布这么厚，碰不到伤口。”
纪淮安没信，确保没事之后，将她的左手轻柔地放在另一边，温和地问，“没睡？”
徐时曦摇摇头，“不是。睡了……然后醒了。”
纪淮安猜到了，做噩梦了。
从把徐时曦接回来，他就在避免在徐时曦面前提到那件事情，所以，他没问。
“要不要看电视？你之前说的那部泰剧，我陪你看？”
“你明天不要上班嘛？”
“等你手好了，我再去。”
电视里正在上演着徐时曦喜欢看的泰剧，她靠着沙发靠背，全身的重量都往后移，眼睛盯着电视，但是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
纪淮安坐在她的身旁，身形紧靠。
他视线微移，就看见她这样，“之前不是说想去寺庙，明天我们一起去？”
徐时曦慢慢转头，“嗯。”
电视内的剧情不停地在推进，徐时曦望着电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吃完饭后——”
纪淮安转头，无声地看着她。
徐时曦的视线也从电视屏幕上，转移到纪淮安脸上，眼眶中蓄满了眼泪，接着，一颗颗落下……
纪淮安从茶几上拿起纸，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徐时曦仍然望着纪淮安，声音有些不稳，但是吐字清晰，说话有逻辑，“她们说去酒吧。然后我就跟着她们一起去了。我知道我自己的喝酒水平，所以我没喝酒，喝的是饮料。我没喝几口，过了一会儿，我感觉我全身发烫，而且是一种不正常的发烫。我就跟我旁边的人说，我去趟厕所。”
“她说，靠近这的厕所很多人，让我去另一边，那边厕所知道的人不多，所以几乎没有人去。我就去了。”
徐时曦强忍着哽咽，闭着眼睛又睁开，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慢慢掐入掌心中。
纪淮安余光注意到她这一动作，将纸扔进垃圾桶内，左手压住她的手指，右手握住她的右手。
“然后陈群进来了……他说，我……”
眼泪流的速度加快，徐时曦咬着牙，想要把那股阻挡她说话的情绪，给压下去。
纪淮安伸出右手，抱着徐时曦，他的左手，仍然握着徐时曦左手的手指，他轻声在徐时曦耳旁说道，“不说了。我都知道。”
徐时曦压着牙，仍然坚持，“我身体发热，不是……不是因为喝了酒，是……因为……他给我下了药。”
话落的声音，徐时曦再也没忍住。
为什么？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人？
她见过陈群不怀好意的打量，但她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发生这种事情……
幼时的徐时曦曾经在她爸带回来的卷宗里，看过qiangjian罪的案例，那时候，qiangjianyounv罪还没有废除。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她还是个小孩子啊……”
第186章 渣男
“我已经让秦空衍拷了监控。”纪淮安给徐时曦打预防针，或者说是提醒，也是引诱，“厕所发生的事情，有监控，可以判。但是你大一也选修了法律，心中应该也有结果，这判不了多久。至于药，酒吧视线不好，围绕的人多，找到下药的那个人的可能性不高。”
“我知道。”徐时曦没抱太大的希望。
厕所有监控，已经很好了。
“其实还有其它方式。”
徐时曦抬眼望着他，纪淮安的眼中像是带着某种引诱，又像是在阐述事实。
她更偏向于前者。
“犯法吗？”
纪淮安微愣，笑出了声，“怎么会这么想？”
“不知道。感觉。”
纪淮安轻笑，“不犯法。我和你一样，遵纪守法。”
像是来了兴趣，纪淮安又问，“如果犯法呢？”
“还是别吧。我没本事捞你出来。”徐时曦也顺着他的话跟着开玩笑，她相信纪淮安的为人。
……
第二天上午，徐时曦拿着纪淮安的手机，在网上搜索了本地最灵的庙，然后喊着纪淮安开车去了那。
从庙门口，到每个房间，徐时曦都认真地拿着香，按照买香时候的店主说的跪拜姿势，认真且虔诚地拜了。
纪淮安不信鬼神，房间内人很多，他就站在门口，拿着两人一起买的香，看着宏伟佛堂内徐时曦虔诚跪拜的背影。
等拜完，走到庙门前将香扔进香炉，纪淮安牵着徐时曦的右手，十指紧扣，左手打着遮阳伞，他偏头问，“求什么了？”
徐时曦望着他，“秘密。说出来，就不灵了。”
纪淮安瞥了她一眼，后者一本正色地回望着他，“别想了。打死我也不说。”
纪淮安也不再提起这事，徐时曦有时候总会莫名其妙地迷信，他提起另一件事，“阿姨刚刚跟我打电话，问你为什么没有回她微信，打电话也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