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俞白清楚地看着绵绵原本投过来的视线是软软的，却在撞上他视线的那一刹，她浑身颤了一下。
她像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飞快收回了目光，而后用手扇着周围的空气。
像是要将刚才看见的不干净的东西扇到天涯海角去似的。
靳俞白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第185章 卑微
绵绵还在工作时间，注意力很快就从靳俞白身上转移到了靳彤身上。
这两天跟着靳彤跑饭局，加上她每天都会翻靳彤给她的那本小本子，基本上已经将靳彤吃饭的喜好全都记得差不多了。
靳彤应酬时看着随和，但对入嘴的食物的温度，咸淡，油水都有要求。
绵绵在没有当她助理前，一直以为她的美是毫不费力的美，可经过这两天的工作，她才知道，靳彤的美，一半是原生，一半是养生。
她等了一会，饭局都还没有开始，正觉得奇怪，下一瞬，她便看到靳俞白被一群西装男拥着进来。
他身上的气息还是那样没有烟火气息，他的眉眼清冷到，只轻轻经过绵绵的身旁，她便能感觉到那股沁凉的寒意。
明知道他这人从外表再到骨子里，其实都是冷的。
可绵绵还是撞了好几次南墙，撞到头破血流，心要疼死了，她才愿意相信，他真的捂不热。
绵绵从前没怎么直观地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差距，她知道她同靳俞白差距挺大，可之前他心情好时，偶尔也温和地挺像是有烟火气息的，她以为她是那么多人里，唯一那个可以温暖他，捂热他的人。
可此时此刻，绵绵清晰地看见靳俞白被那么多人簇拥着，坐上了主位。
她才恍然大悟，他的身边有那么那么多的人，凭什么她就是那个可以温暖他，捂热他的人呢？
绵绵也是这会才知道，这场饭局一直没有开始，是因为所有人，都在等着他来。
而如果她没有来，根本没有人会在意，也不可能因为她这样一个小人物而延迟饭局开始的时间。
绵绵的心突然很难过，为她和靳俞白之间的差距而难过，也为自己的分量太轻而难过。
这些天，她越来越认识到自己的渺小，也意识到自己以前的想法有多幼稚。
像靳俞白这样从小就是众星捧月的人，怎么可能会为她这么一个小人物停留。
他身边多的是愿意为他飞蛾扑火的人，她也许连名字都排不上号……
靳俞白一入座，那场饭局便开始了。
先前在包厢门口那么刻意装不认识，这会绵绵却忍不住肆无忌惮地去打量他。
因为投在他身上的视线很多很多，没有人会注意她这样一个小喽喽的目光。
绵绵挨着靳彤坐的，沾了点靳家的光，离靳俞白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因此她能够清楚地看着靳俞白身边的人殷勤地替他倒酒。
他们倒酒时，伸出去的手腕会挡住绵绵的一些视线，她只能依稀看见靳俞白修长骨感的手指伸出来，很淡漠地端起那杯红酒。
他的皮肤很白，被灯光一照，白到晃眼。
绵绵只是看见他的手指，便能想到他的手指再往上，是他如同白玉似的手腕关节，再往前，是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身上任何一个部位都有令女孩子痴狂的魅力。
绵绵心中突然泛起一阵苦涩，她端起面前的酒，替自己倒了一杯，失落地往嘴里灌去。
毫无预兆地，在她大口喝下那口火辣辣的酒的瞬间，靳俞白突然远远地投来一眼。
那道视线冰冷到太熟悉。
绵绵没有抬眼都知道是他看过来了一眼。
可他为什么会突然看过来呢？
绵绵的心莫名紧张了几分，她本就不擅长饮酒，那口酒直接将她呛了一下，她下意识想要吐出来，可她想起这是在饭局上，她难受地皱起眉来，强迫自己咽下那口烈酒。
她的喉咙登时火辣辣地疼，她呛到眼泪都出来，眼尾猩红一片，狼狈到不行。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到靳俞白的视线似乎一直在她身上，甚至还冰冷了好几个度……
绵绵不愿意自作多情，一直低着头，深呼吸缓解着那口酒给自己带来的不适。
可突然，人群中有人问了句，“靳董，你们认识？”
那一刻，绵绵的喉咙似被扼住，她呼吸僵硬无比，握着酒杯的手也攥紧了几分。
第186章 爆发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住。
绵绵从来没有觉得时间那么漫长过，漫长到她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呼吸都煎熬无比。
她的大脑嗡嗡一片，耳朵却本能地去听靳俞白的回答。
可她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人群中又有人疑惑地说了一声，“什么认不认识啊，你们忘了？当时小宋总不是说她是他的人后，直接将人带走了么？”
那句话直接勾起当时在场人的些许模糊记忆，也将绵绵那段难堪的记忆勾起。
那群人看绵绵的眼神有些微妙起来，她的脸色也苍白了几分，明明自己现在穿戴整齐，可她就是莫名想起了那天的宴会上，狼狈到不行的自己……
她的裙子很短很短，本就险些要走光，又被同学林静薇踩了一脚，她险些直接在众人面前走光。
那天的情景在此刻无比清晰地闯进绵绵的脑海里来，她浑身难受地厉害，只觉得那群人看自己的眼神，像是那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