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又安静下来。
绵绵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肩膀处的手并没有拿开,可此刻她无暇顾及他掌心的温度,脑子嗡嗡的,她还没来得及消化刚才看到的一切……
她下意识侧头,对上靳俞白冰冷的下颚,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靳爷……你和你妈妈,关系不太好吗?”
第057章 烫意
扣着她肩膀的力度骤重,绵绵撞上靳俞白沉着戾气的眼。
她还未反应过来,他便冷着张脸,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俯身咬了下来。
唇瓣被咬地生疼。
腰部被用力握住。
绵绵心跳一滞,双手有些无措地搭在他的胸口,她想说自己还在生理期,可又怕惹他生气。
惹怒他的后果,她承担不起,只能害怕地紧咬住下唇……
靳俞白似是猜到她的想法,眼尾溢出讥诮的意味,“我嫌脏。”
绵绵鼻子一酸,咬着唇的力度重了几分。
靳俞白心底烦躁到不行,对上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戾气更重,他手指粗暴地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仰头看自己,“你以为你是谁?过问我的事情?”
绵绵低下头,眼泪早在眼眶里打转,她隐忍地咬着唇,没让自己掉一滴泪。
一连几日都萦绕在胸口的那股燥意在看到她低头的瞬间,几乎要爆发,靳俞白眸底染上冰霜,掌心钳住她的后颈,又让她仰起头来,“哑巴了?”
绵绵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砸,她心里难受极了,可也只能哽咽着开口,“对不起……”
顶着靳俞白冷冷的视线,她又抽抽搭搭地说,“我是替身……是玩物……是保姆……没有资格……”
答案分明还是之前的答案。
可靳俞白对上她那双深红的眼睛,胸口却莫名堵着一口气,疏通不出,他将这归结于自己睡眠不足。
他沉着脸,在沙发上坐下,从桌边捞了个打火机,点起一支烟来。
他不说话。
绵绵也不敢走,只好一边擦眼泪,一边默默地站在门口的地方。
既不会打扰他抽烟,他抬眼又能看到自己。
一根烟抽完,靳俞白心情平复了一些,眼角瞥见绵绵踩在地上光滑小巧的脚,眼皮一掀,又看见她穿着件吊带睡裙。
要多清凉有多清凉。
胸口堵着的那股气莫名滚大了一圈,他将烟蒂丢进垃圾桶里,语气嘲弄,“怎么,等我替你穿衣服和穿鞋?你不如做梦。”
绵绵眼睛还红着,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又后知后觉有点冷。
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喷嚏。
靳俞白听的火大,点烟的动作一顿,他掐灭烟,从床上捞了条空调被,丢过去。
绵绵没反应过来,被空调被砸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去捡地上的被子。
动作比乌龟还慢。
“……”
靳俞白额角跳着,冷着张脸,走过去。
绵绵手指刚触上空调被,鼻尖便猛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气。
抬眼的瞬间,她看到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掌,心重重一跳。
下一瞬,空调被被重重覆上她的身体。
靳俞白没什么耐心地拎着那条空调被,将她包了一圈,语气依旧凉薄,“笨死了。”
绵绵心却跳地很快,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离自己很近的靳俞白。
身上传来的暖意一同涌入胸口。
她的心突然变得很甜。
只是一点点温暖。
她就很幸福了。
“自己拿。”靳俞白脸色沉着,将被角还给她。
绵绵倏然回过神来,有些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接。
她的手指却不小心碰上他骨骼分明的手背。
冷意触上暖意。
她的心颤了下,又快速地缩回手指来。
室内光线很暗,她的心跳不停地加快又加快。
手指收回去一半,又猛地被靳俞白用力拽住。
他漆黑的眉眼沉着,拽着她手指的力度很重,就这么一言不发地,握着她的手指,一点一点地移过来,放到被角上。
指尖的温度在她触及被角的刹那间,烟消云散。
心脏的烫意却愈来愈深。
深到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包围住。
第058章 乖顺
退了烧的晚上,绵绵翻来覆去睡不着。
白天睡了太久,她没有半点困意,口倒是很渴。
绵绵从床上起来,拿着早已空了的水壶下楼,却意外地看见很微弱的光亮。
客厅的灯亮着。
电视也开着,音量被调到最小,有很淡的人声从音响里飘出来。
沙发上的男人却很安静,他换了身睡衣,半倚在沙发背,双腿分开着,他的视线似是落在闪着幽暗光芒的手机上,又似是在走神。
桌上放着一听啤酒。
绵绵心头一颤。
她不是第一次觉得他很孤独了。
靳俞白的身边总是人来人往,大概没有人会将他同孤独这个词联想在一起。
可绵绵有时候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动作,总是会想起自己十七岁那年盛夏见到的少年。
他不是生来就漠然,他也曾经热烈过。
只是那个对象不是她。
绵绵微微失神的瞬间,沙发上的男人骤然抬眼,冷冽的目光在看到她时,有一瞬间的柔和,又似是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