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京桐听她这么说,扬了点笑,“我懂了。”
缪蓝不确定,“真懂了?”
“他是一朵老花。”
“…………”
大冷天的,她到底为什么要跟他在冰天雪地里讲这些没谱的事。
“我们能不能进去,你不觉得冷吗?”
她踩着雪要往外走,被他拉住,“等会儿。”
贺京桐将她羽绒服后面的帽子拉起来让她戴好,拉链拉到最顶上,一直护到下巴处。
被毛绒绒的帽子边拢住,她整个人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白嫩嫩俏生生,鼻尖和脸颊一点生动的红。
明亮的眼睛,愣神地扑扇一下,疑惑他要干什么。
漂亮死了。
无边的雪景都逊她三分美。
贺京桐一下又想通了,单凭她的长相,就得俘获多少人心。
花花草草为她疯长,都是应该的。
“缪蓝,你确实该有几朵桃花的。”
缪蓝:?
这是什么人格分裂式的发言。
他到底让不让她有桃花?
“但没用,我全都掐断。”
“……”
没分裂。
一个德性。
脸颊被他轻轻捏了一下。
贺京桐触手觉得温热,她还能在外面坚持一会儿。
他朝管家要了柄趁手的雪铲,对缪蓝说:“先别怕冷,给你堆个猫,很快。”
不管中间经历多少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才是正事。
他说话算话。
铲了一堆雪,他琢磨要怎么造一只雪猫。
先征求甲方的意见找点灵感,问缪蓝:“你要多大的,什么品种的猫。”
她惊讶:“你还能精细到什么品种?”
“你以为呢。”
缪蓝被他自信的样子唬住,“那就要英短,堆好了安两个蓝眼珠子。”
贺京桐:“英短长什么样?”
“……”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问题,想法马上又变了:“算了,猫都长一个样子,大差不差。我堆好了肯定能让你认出来是猫。”
……那你问什么问,多会似的。
缪蓝现在对他的技术水平持怀疑态度。
“你要是堆出来一只狗,我不会昧着良心说是猫的。”
“…………”
真正有实力的选手是不会轻易被打击到的。
贺京桐很快确定了大概的形状和尺寸,上手开始整。
担心无名指的婚戒掉进雪里找不到,他摘下来交给缪蓝,“帮我拿好。”
先是猫身子,然后猫猫头,顺序和比例得搞对了。
缪蓝看他越来越投入,动作也挺像那么回事,渐渐对成品有了期待。
“贺京桐,是你自己想玩吧,老说给我堆。”
“那你别上手。”贺京桐把她跃跃欲试的手挡开。
好吧。
她还嫌冷呢。
缪蓝在他旁边蹲下,当一个安静的欣赏者,眼见一只分不清品种的猫猫在他手中初具雏形。
过一会儿,她问:“你要不要戴副手套?”
“不用,我又不怕冷。”
……嘴硬吧。
他手上的皮肤已经被冻红了,看起来薄得近乎透明,底下大大小小的血管都青得发蓝发紫。
一会儿有他好受的。
因为戒指拿掉,无名指根的疤露出来,跟旁边的皮肤显示出颜色的差距来。
缪蓝的注意力从半成品雪猫转移到他手上。
这么一看,他的两道疤还挺严重的。
怎么会不记得呢。
当时应该是刻骨铭心的疼痛,恢复起来也不容易的。
“你手上的疤……”她刚开口,头顶上传来一阵嗡嗡声。
抬头一看,是一架在飞的无人机。
霍嘉树站在喷泉池旁,大声喊过来:“哥,嫂子,你们在玩儿什么呢?”
贺京桐指着无人机,问他干嘛。
“奶奶让我拍雪景,这么美,不记录下来多可惜。”
无人机机翼的嗡嗡声时远时近,行走的路径毫无规律和技巧。
要说拍雪景,镜头的选择也够随意的。
十有八九是受老太太的意,远程“监视”他们。
贺京桐没管,专心手上的雪猫,渐渐找到感觉。
他不求精细,只求传神。
猫猫只一个大概的轮廓,虽然没有面部的细节,但胜在耳朵和尾巴的感觉都对了。
慵懒高贵的气质跃然雪上。
如果隔远了看,会以为是一只雪白的猫卧在雪地上。
缪蓝挺惊喜的。
甚至还想再要一个。
他果真有两把刷子。
“真是第一次堆吗?你是不是偷偷练习过了。”
她忍不住掏出手机拍照,这样的水平是值得发朋友圈炫耀的。
不比他的养猫日记正经。
贺京桐满意她的反应,总算他没白挨冻。
他站那儿,拽起来半点不谦虚:“这叫天赋。”
“你还会堆别的吗?”
能人都是有两分傲气的。
贺京桐不是一般的能人,他有十分:“会,龙我都能堆。但这是收官之作,以后不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