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萤:“娘亲,我还想再看、看一会儿书。”
“就一会儿。”
“嗯。”月萤想起一件事,道,“娘亲,明日你可、可以不用来,接送我,我自己可以去。”
钟离玉:“你不喜欢?”
“不是......就是......”月萤结结巴巴,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见此,钟离玉想起自己不能出去见人的脸,道:“好了,朕知道了。”
月萤慌慌张张道:“娘亲,你不要误会。”
“朕明白,萤萤这是长大了。”钟离玉一面欣慰一面怅然,月萤怎么突然就长大了些?是药起作用了?
月萤松一口气,眨眨眼,随即退后几步,挺直腰背,郑重给钟离玉行礼:“娘亲,这些日子,你来接送我,照顾我,辛苦了。”
钟离玉始料不及。
“萤萤,你......”
钟离玉半垂着眼笑了笑,须臾后仰头,肩膀微微颤抖,眼里映出月萤的样子。
他低低喃语:“怎么突然来这一下?”
语休,钟离玉靠近月萤,抱住她。
“好,好,好,好孩子。”钟离玉眼圈洇红。
月萤回抱钟离玉。
约莫是感动开心,钟离玉双手撑住月萤的咯吱窝,把她架起,然后抱着她原地转圈。
“真是的,看来段老头还是有点用的。”钟离玉大笑。
这种被羁绊影响情绪的滋味真真是妙啊。
钟离玉头一回产生一种感觉,恨不得把星星月亮摘下来,捧到月萤面前来。
等钟离玉停下时,月萤已是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钟离玉挑了挑眉,扶好月萤,等她好些后,露出慈母般的微笑:
“去看书吧。”
钟离玉言罢,把洪石叫来,让他去把他的针线拿来。
.
翌日,去上学时,钟离玉亲自给月萤配好衣裳鞋子,整理好书袋,让月萤背上。
又在月萤临走前,唠唠叨叨叮嘱一通注意的事项,得到月萤的点头后,才放她离开。
待月萤放学回来,钟离玉已叫厨房做好月萤喜欢吃的糕点。
却不料刚靠近月萤,他就从月萤身上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钟离玉对血腥味格外敏.感。
他登时心中一紧,面沉如水道:“萤萤,你哪里受伤了?是不是段老头欺负你了?”
月萤一头雾水,乖巧道:“没有,娘亲,我没受伤。”
“不可能。”钟离玉相信自己的嗅觉,他先是检查月萤的手,没有受伤的痕迹。
“娘亲,我真的没受伤。”月萤辩解道。
“那这是什么?”钟离玉发现月萤后面臀部那块地方晕出一小滩红色。
钟离玉对此再清楚不过,是血。
月萤受伤了。
钟离玉脑子受到极大的刺激,一股暴戾的情绪涌上来,侵蚀他的神智。
“啊?”月萤扭过头去看。
可钟离玉却不等她,干脆要扒掉月萤的枯裤子查看情况。
钟离玉关心则乱,举止也就没了分寸。
与此同时,月萤想起什么,羞耻之心几欲爆炸,霎时闹了个大红脸,来不及解释什么,她连忙护住自己的裙子。
找准空隙,月萤跟小泥鳅似的从钟离玉的怀里跑出去。
钟离玉追上去:“萤萤,站住。”
月萤不听,撒腿往外跑,仿佛后面的人是豺狼虎豹。
“萤萤,你慢点,小心摔倒了,切莫伤上加伤。”
第20章
月萤刚跑到外间, 见到春雨,跟找到救命稻草似的欢喜,毫不犹豫扑进春雨的怀里。
“姑娘, 怎么了?”春雨被撞个满怀, 稳住身形, 关切道。
月萤正要说话,后头钟离玉出来, 道:“传御医来,萤萤受伤了。”
春雨愣了一下, 受伤?她怎么不知道?今儿接姑娘回来时并未发觉姑娘有伤在身啊。
困惑间,听到月萤辩解道:
“我没受伤。”
“没受伤, 那是怎么回事?不可能无缘无故出血。”钟离玉道。
月萤脸热,没回钟离玉的话,而是与春雨咬耳朵。
半刻后, 听完月萤的话,春雨瞄了瞄钟离玉, 正色道:“启禀陛下, 姑娘并未受伤,她只是......”
“只是什么?”钟离玉眼神凉凉地注视春雨, 似乎不满月萤把私密事告诉春雨, 而不是告诉他。
春雨有点难以启齿,顿了顿,才轻声道:“小日子来了。”
“小日子?”钟离玉费解。
月萤把头埋进春雨怀中,两只手捂住自己出丑的裙子。
春雨解释道:“就是女子每个月要来的葵水, 小日子是俗称。”
这一席话委地, 四周陷入安静。
钟离玉没反应过来,神情微微凝滞。
“咳咳, 原来如此。”钟离玉生硬道,他总是把心智不全的月萤当成小孩子,然月萤的身体却不是小孩子,而是个真正的姑娘家。
加上月萤外表娇小,面相亦是稚嫩青涩,钟离玉总是忽视这个问题。
虽是男人,可钟离玉也明白女子每月会来月信的事。
而他竟然错把月萤来葵水误解为受伤,想起方才自己不依不饶要检查月萤伤势,钟离玉便觉尴尬。
“对不住,萤萤,是朕误会了。”
月萤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