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大声说要和小鸟做朋友, 比如要和钟离玉养的老虎比试,又比如四处乱跑,手舞足蹈, 用酒去浇花......
反正像个好奇疯狂的幼兽一般,四处为祸人间, 像段小青、卫鹤等人都受到迫害。
钟离玉起初愣了愣, 随后跟着月萤,一边任由月萤去耍, 一边小酌一口醇香酒液, 欣赏闹剧。
难得见到月萤另一副面孔,他得把握机会。
正悠哉悠哉时,周不财这个搅屎棍突然蹦哒出来,大声对月萤说你后面有个快枯死的花树, 月萤, 快救救它!
说完,周不财拔腿跑路。
而月萤听言, 立刻用酒去浇那晃晃悠悠的花,可这一株花实在太大,是以,月萤直接拿上酒壶浇水,浇了好多下,才使得这一株花得到该有的滋润。
得到充足滋润的花——钟离玉变成落汤鸡。
若非在场参加宴席的人俱是些纪律严明的亲卫,以及养心殿训练有素的太监宫女,恐会惹得满座哗然。
钟离玉:“......”他咬牙,捏碎了手心的酒杯。
周不财,有胆。
与此同时,月萤体力不支,身影晃动间,他及时接住月萤,叫人煮好醒酒汤。
吃过醒酒汤,又折腾了一会儿,月萤终于老实下来,带着甜美的笑容进入梦乡。
钟离玉体贴地把月萤不老实的手臂放进被褥中。
“做个好梦,萤萤。”
钟离玉:“如果可以,真想和你一同睡觉,只可惜......”
钟离玉遗憾叹息,接着闻到自己身上弥漫的酒香,忍不住笑了笑。
“长大了,倒是还多了些淘气和调皮。”钟离玉语调宠溺。
这一夜,钟离玉睡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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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卫鹤前来:“陛下,臣有要事禀告。”
话落,卫鹤呈上密信。
钟离玉将密信打开,信有几张,内容简洁,他一目十行,静默半刻,将信笺扔进火盆里。
吃过一盏热茶,钟离玉坐在榻上,手指屈起,用弯着的指节在紫檀木案几上叩动。
未久,有太监回来:“陛下,姑娘尚未醒来。”
钟离玉点头,思忖须臾,道:“小鹤,萤萤的娘亲有了下落,听说她最近也在找萤萤,你说朕该怎么办?”
卫鹤冥思苦想一阵,试图为钟离玉分忧,张了张嘴,哑然。
等不到答案,钟离玉感慨道:“算了,问你作甚。”
“程之灵嘛。”
钟离玉回忆信中内容,语焉不详道:“跟闹剧似的,将将十年对萤萤不闻不问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失忆了。”
程之灵与连父和离后准备去江南,可是路上遇到不少连夫人安排的地痞流氓,程之灵在逃跑中撞破脑袋,幸好被那时路过的一个布商相救,保全性命,同时就此被女布商收留。
十年后,程之灵已成为江南地区一个有名的女布商。
之所以找回记忆,是程之灵意外撞见了故人之子。
故人之子便是曾照顾月萤的乳母的孩子。
程之灵恢复记忆后,从故人之子的口中得知多年之事。
乳母是尽职尽责的人,因为受到程之灵的拜托,一直用心照顾月萤,只是岁月无情,她年老病弱,将不久于人世,这才被家里的小辈接回家。
回家不久,乳母便溘然长逝。
钟离玉轻轻哼一声。
也许是天意吧。
倘若这封信来早些,钟离玉很大程度会扔到一边置之不理,可它在今日来了,那情况便有所不同。
来得很凑巧。
从信中可知,程之灵是个富有善心的女商人,不仅乐善好施,这些年她还帮助了不少孤儿,让他们读书写字,经过暗探的调查,所有情况属实,是个表里如一的人。
她也是个母亲。
钟离玉开口:“派两百亲卫过去接来京城吧,务必保证程之灵的安全。”
卫鹤:“是。”
“对了,周不财呢?”昨晚忙着伺候月萤,都没功夫去管周不财,“胆子愈发大了。”
卫鹤:“昨夜就收拾好细软跑了。”
钟离玉哂笑:“还知道出去避风头。”
顿了顿,他若有所思道:“小鹤,你可知晓周不财最近胆子怎么越来越大了,真是欠收拾。”
卫鹤沉思半晌:“周不财是恃宠而骄,毕竟陛下和蔼可亲,仁慈宽容,他变成如此这副模样,情有可原。”
“这还是你第一次这样说朕。”钟离玉笑了笑,说,“小鹤,你也觉得朕变了?”
卫鹤:“是。”
钟离玉仰头大笑:“那朕是真变了。”
说着,他的语气忽而夹杂少许讥讽:“也许真的有点仁君的样子了。”
话落,脑海中浮出月萤甜美纯粹的笑靥,钟离玉语气又是一变,一改松弛随意,稍微正色道:“哈哈,这样也不错。”
处理好这件事,钟离玉等月萤醒来,并未告知她,只是继续教她打弹弓,去猎场实践。
至于昨夜月萤发酒疯的事,钟离玉严令所有人缄默,他了解月萤,若是知道自己耍酒疯,就不能再专心学弹弓了。
关于这段黑历史,钟离玉会替月萤记在心里。
月萤学得很快,技巧掌握愈发高。
钟离玉甚是欣慰,差点又要设一次宴会。
月萤及时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