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伺候到需要甘先生专门给奖励的程度,那得是多难伺候啊?小赵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他又瞄了张臣一眼,嘴巴动了动,又闭紧了。
学着师兄,林仙鹤也把手中的牌子举得高高的,同时,也睁着大眼睛在往出站口瞧着。
忽地,她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从她头顶上方的牌子掠过,只停顿了几秒钟,目光下落,扫在她脸上,这次停顿的时间更短,只一两秒钟的时间,便漠然转开。
眼睛的主人属于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人,个子很高,目测在183到185之间,短发乌黑浓密、微卷,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遮蔽住眼神。穿着一袭长至膝盖的米黄色的风衣,下身是剪裁合体的西装裤,身高腿长、腰背挺直,身材卓越,鹤立鸡群一般,可以让人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他。
待他走进了些,能看到他五官轮廓鲜明,眉骨、颧骨和鼻梁都有些高,衬得五官非常立体,脸型介于圆和方之间,非常的英俊、帅气,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些在T台上行走的外国模特。
在林仙鹤打量那位格外出色的男士之时,张臣也注意到了他,但见他身边只跟着一名男士,没有女的,并不觉得他就是自己要接的客人。他着重找寻有男有女,一看就是一伙儿的那种。
但没有一个朝他走过来,他不由得跟旁边的小赵嘀咕:“你不是说头等舱的先出来吗?我看后面大批的人都过来了,看着这一个个的都不像是咱们要找的人啊。”那些往牌子上撇一眼就立刻转开的,不可能是要接的客人。
小赵也犯嘀咕,想着,难道自己猜错了,人家艰苦朴素,坐的是经济舱?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按亮屏幕看了一眼,见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未读短消息,便又将手机放回去,说:“麻烦再等等,肯定是坐了这趟飞机没错的,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比如找不到箱子了,拿错箱子了什么的,国际航班经常出这种事情。”
张臣别说没坐过国际航班,就连国内航班也没坐过,他也不懂,觉得小赵说得有道理。
此时,头一批出来的客人已经距离出站口很近了。
那个卓越男士的同伴回头看了一眼,低声和他说了什么,卓越男士拖着箱子,往旁边让了让,站在不妨碍别人地方,站住了,好似在等人的样子。
直到十多分钟后,他们要等的人依旧没有来,林仙鹤又有一位颇为显眼的存在出现在人群中。
那是个十分年轻的女孩子,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长眉大眼,颇为明艳漂亮,脸上妆容明显,艳粉色的嘴唇尤其醒目,身上穿了一件不知道什么皮毛,但光滑透亮的大衣,好似是匆忙套上的一般,没有系扣子,露出了里面紧身的连衣裙,显出姣好窈窕的身材,脚上踩着一双长至小腿处的黑色皮靴,只是在大衣和皮靴之间,露出一截白净,泛出淡淡紫色的光裸大腿,让人看不懂她到底是冷还是不冷。
这个女孩子肩膀上背着个印着鲜明Logo的名牌包包,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小脸紧绷着,像是生气,又像是着急,她抬着双脚,做出个快步疾走的姿势,但实际的步速却没快多少,她边走,边踮脚往前方眺望,眺望了许久之后,好似终于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步速也慢了下来。
她身后,一个三四十岁,身体健壮、皮肤黝黑的女人推着行李车,行李车上堆着大大小小五个行李箱,双腿紧赶着,想要追上前面漂亮女孩子,但行李车太重,她推得很吃力,不大一会儿就满头大汗,急得嘴巴大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旁观的人都能看出她是想让前面的漂亮女孩等一等,却又不敢。
顺着漂亮女孩行动的轨迹,林仙鹤看到了那个格外引人注目的卓越男子,这才恍然大悟,这两人原来是一起的啊。
周围的人,纷纷接到自己要等的人,或是真情拥抱,或是大声叫喊着对方的名子,激动寒暄。只有林仙鹤和张臣这两个牌子举得最高的,还迟迟没有接到要接的人。
林仙鹤将手中的牌子又举高了些,轻轻地晃动着,以吸引人的注意,她的力气稍用大了些,“陈启东”三个字晃成了残影,远远看去,倒像是个加速了的钟摆。
卓越男子往林仙鹤头上看了过来,在“钟摆”上停留了好几秒,目光向下,落在那张漂亮的脸上,停了几许后,漠然转开,朝着身后看去。
张臣和小赵两人目光带着焦急,一直在出站人群中扫来扫去,“钟摆”带来了风,吹得他头上一片凉意,他虽然穿得少,但身体壮,11月末的寒凉天气,还不足以让他穿上棉服,这小片凉风却吹得他心里头躁意更重。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按住木棍儿,阻止“钟摆”的转动,而后转向小赵,说:“要不你给你们领导打个电话,这两位是不是改其他航班了?”
小赵忙答应了一声,就要掏出手机来打电话,却听见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Hi”。